江蕪把小乖委托給了歸雨臨時照顧,自己拖著行李箱住到了拍攝地旁的酒店裡。
估計接下來一個月的外景拍攝,她都要在劇組度過,好在偶像就住在自己房間隔壁,時不時還能一起出去玩,解解悶。
江蕪想的很好,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擊。
——許瞬知拍戲嚴格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哪怕是金疙瘩雲戚,在拍第一場戲時因為一個表情不對勁,被許瞬知揪出來講解了好久。
江蕪穿著一身仙氣飄飄的上神裝,站在場外默默拍胸脯。
“許導好嚴格哦,雲前輩這麼厲害都被拉著說了這麼久。”她湊近喻蘇佳,小心翼翼地說道。
喻蘇佳笑了一笑,隨即正色道,“如果是你來演這段,我覺得未必會被揪出來。”
江蕪撓撓頭,不太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喻蘇佳沒解釋,而是嘴角噙著笑,轉過視線繼續看那邊男女主角的表演。
汪雲杉是華陰派弟子,擔負著輔佐下一代君王成為一代明君的任務。
而男主裴之溪飾演的風清是被月清派收留的弟子,直到十八歲時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竟是當朝帝後流落在外的太子,就此一個不諳世事的修仙者迫不得已卷入了王權的鬥爭當中。
這場戲是男女主第一次見麵,汪雲杉在外采藥,不慎被蛇咬到腿,風清不知她是敵對門派華陰派的人,所以背了她半路,最後還送了個兔子給汪雲杉。
剛剛雲戚被拎出來講的就是對待這隻兔子的態度。
她的肢體動作明明白白地表現出自己不喜歡這個兔子,但麵上還要強撐著一副喜歡的樣子。
江蕪近視眼看不太清雲戚的動作,喻蘇佳看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第二場戲是雲戚和江蕪的對手戲。
冷濘一直將風清視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救命恩人一顆心全在汪雲杉身上。而汪雲杉不知為何一直讓著她,無論她怎麼刁難王雲杉,對方都不反抗。
本以為她隻是偽善,直到冷濘無意間撞破幾位師尊議事,得知自己冷家滿門皆是死於汪雲杉父親之手,而知情的汪雲杉還處處裝作大度,將她當傻子戲弄。
矛盾徹底爆發。
汪雲杉正在竹林裡練劍,冷濘一個飛身跳到她眼前用自己的佩劍打掉了她的劍。
“我今天就是來拿你命的!”
“怎麼了濘濘,你又在鬨什麼?”汪雲杉麵上閃過不喜,手上做了個拾起劍的動作。
“當然是……殺你了!”冷濘臉色一沉,手中的劍利落地甩了出去,劍劍直逼汪雲杉麵門。
“濘濘,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彆衝動,我們好好談一談。”汪雲杉躲避著冷濘的攻勢,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額角沁出幾滴汗來。
“你閉嘴!聽你喊一句我的名字,我都覺得惡心。”冷濘眼神涼薄,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汪雲杉。
雲戚心裡咯噔一聲。
江蕪的表現……也太好了點,這樣下去她遲早要壓過自己。
雲戚急中生智,臨時給自己加了個動作,起身跳開擋住了冷濘劈下來的劍,麵上的驚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義正言辭。
“你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冷家滿門,包括我那尚在繈褓的弟弟,統統死於你父親的劍下!可恨的是我冷濘!還像個叛徒一樣!投入了你們這些正派人士的門下!”
冷濘咬著牙,眼眶發紅,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仿佛每個字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冷家是罪有應得,留你一人,已經是門派眾人積德行善。”汪雲杉眼裡有不忍一閃而過。
“積、德、行、善,說的可真好哇。”冷濘扔了手中的劍,一步一步朝汪雲杉走去,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死死地鉗住了她的下巴。
“我爹建功無數,從不舉重自傲,他何其無辜?”
“我娘溫柔賢淑,廣施粥棚,為民著想,她何其無辜?”
“還有我那什麼都不懂的弟弟他何其無辜!”
“你們打著仁義道德的名義,做的事可真叫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