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不過繁華夢一場!
“撒謊?”段燕臉上漾起一抹特彆嘲諷的笑容“我犯得著拿一個重病之人撒謊嗎?他就和唐旻安在一家醫院治療,甚至就在唐旻安的隔壁病房!我每天看著他承受著痛苦,都覺得不忍心,而他越是痛苦我就越覺得你自私,當初他怕連累你,才錯過了在國內治療的好時機,甚至怕你差出境記錄,用了高價坐私人飛機飛回美國的。”
段燕說得有鼻子有眼,而且乍一聽還真沒什麼邏輯錯誤,我想去撿手機,但卻又本能的排斥著。
段燕看到我這幅樣子,笑得更加諷刺“段燕,你不是自詡自己是正義的化身麼?可怎麼這會兒的表現卻那麼像一個孬種?你倒是撿起手機看看啊,看看你為了你所謂的幸福,是怎麼害了一個無辜善良的男人的!”
“段燕,如果這是你轉移我注意力的方法,那你就用錯了。”我放到心雖然跳得很快,但我還是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即使向洋還活著,那也抹殺不了你舅舅黑了我的錢,騙我人工受孕的事情!”
“黑你錢?”段燕聽到我這麼說卻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怕你受孕騙婚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才打算反咬我舅舅一口,說他沒幫你做過這事兒吧?”
我後退了幾步,儘可能的用平和的語氣說“段燕,是你舅舅親口說的,我的第二個孩子,是自然受孕的。而他為了騙錢還賭債,才假扮幫我人工受孕的。現在想來,我第二個孩子會死得那麼突然,估計和你舅舅隔三差五的往我肚子裡注射的針水也脫不開關係。”
段燕聽到我這麼說,露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舅舅,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舅舅估計跪得腿也有點疼了吧,竟然哭著就趁勢坐在了地上“小燕啊,舅舅罪孽深重,估計這後半輩子得在監獄裡渡過了。”
我的整個大腦都是混亂的,我覺得現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冷靜,若繼續和他們說下來,除了吵架,不會再有其他收獲了。
我看了他們倆一眼,最後還是撿起了段燕丟在地上的手機,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離開了。
電梯在下樓的時候,我的眼淚就像擰開了的水龍頭,止不住的往下掉。出電梯時,我開始擦眼淚,但眼淚流的速度明顯比擦的速度要快多了。
我多擦了幾次後,就有些喪氣的垂下手,低著頭快速走到了車旁。
門是被反鎖著的,我敲了敲門窗,杜蘭才把車門鎖打開。
我依然低埋著頭,頭也不抬的說“快走吧。”
“段燕不走嗎?”杜蘭見我沒回答,這才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她尖叫了一聲“沈珂,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流血了?”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我握著手機的手果然有紅色的東西。我攤開手心一看,原來是手機屏幕裂了,而我剛才握著時又特彆用力,碎片才會插~進我的手心的。
“你到底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難道你不疼嗎?”杜蘭說這話時眼睛紅紅的,她快速的把抽了幾張紙遞給我。
“不疼,傷口不深吧。”我邊擦邊說“沒事兒,我們回家吧。”
“怎麼會不疼,我現在先送你去醫院。”
我搖頭“不用的,我並不疼,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杜蘭有些生氣的說“你就乖乖坐著,我先搜一下附近最近的醫院!”
杜蘭的態度挺凶蠻的,所以我沒再說什麼,她搜了一下,最近的醫院步行三分鐘左右就到了,而開車卻比較繞路。
“快下車!”杜蘭不由分說的把我拉了下來“你可是馬上就要做新娘的人了,這手要是留疤或者受了特彆嚴重的傷,那可就大事兒不妙了!”
杜蘭一邊說一邊把我往醫院的方向拽,她不知道她的話是多麼沉重的刺痛了我。我很勉強的笑了笑“我或許沒有機會做新娘了。”
我說得有些小,而杜蘭顯然是沒有聽到,她問了我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也是,那些不確定和不開心的事情,還是留給自己去處理吧。
我們去了醫院的皮膚科,這手心裡戳進了兩塊碎渣,護士用鑷子幫我撿了出來,然後幫我消了毒和包了塊紗布。
弄好後,我們又走回停車的地方,上了車後杜蘭又問我“看你這樣子,該不會是和段燕吵架了吧?”
杜蘭問得很認真,我最終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吵了。”
“是因為她舅舅嗎?”
“算是吧。”
“那,現在還需要等她嗎?”
我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不用了,她會自己回去的。”
杜蘭隔了大概30秒後才歎了聲氣兒“行吧,那我啟動了。”
我閉上眼睛,即使能擋住一時半會兒的眼淚,可心裡的那個窟窿眼卻怎麼也堵不上。
段燕和她舅舅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第二個孩子是自然受孕的,向洋沒死,則是在美國的每個醫院治療著……
這兩件事,沒有一件是我曾經預料過的,如今卻一下子爆了出來,連一個緩衝的餘地都沒有給我。
杜蘭把我送到家門口,還幫我把車停進了車庫,而我連招呼她的時間都沒有留,直接奔上了三樓。
到了臥室後,我從一個小型的密碼箱裡翻出了一遝孕檢資料。
我沈珂雖然年紀不算大,甚至一度被醫生宣·判死刑,說我終生難孕。但我真沒想到老天竟然會眷顧我到那種程度,竟然讓我懷了四個孩子。
雖然存活率隻是2分之1,但我每次懷孕都會把孕檢資料留好,所以這時我也能從一堆孕檢資料中翻出了段燕的舅舅最開始出具給我的那種b超單!
孕八周……
我推算了一下日期,孕周差不多和我當時和賀子華在賓館的最後一夜的時間差不多……
我抱著b超單,哭得像個淚人……
我那可憐的孩子,還沒能看到世間的一縷陽光,就夭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