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予城笑出了聲“是啊。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你拿刀捅人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道個歉就了事?”
“我,我都說了我當時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乾什麼都不受自己控製,就跟瘋了一樣。瘋子做的事,能追究麼?”顏安青替自己辯解。
我隻覺得,她臉皮怎麼比她臉上敷的粉還厚?
“安青!”肖揚大概也覺得這些話可笑,一聲喝止了她。
靳予城淡漠看了對麵兩人一眼,眼裡夜色一般“我怎麼記得,之前在皇庭國際,你也拿著凶器威脅過小宛?那天你也瘋了?哦,提醒一句,那幾個小混混當時可都去警局錄過口供。”
顏安青一下噤了聲,臉漲得通紅。
肖揚拽了她一把,上前一步“靳總,酒會那天你也在,具體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安青喝多了,我也喝多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是我讓安青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誤解,後來,也沒有及時阻止她,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幸好秦宛沒什麼大事。說到底,這隻是我們幾個之間的感情糾葛,不用上升到法律層麵吧?”
這些話可以算得上是低聲下氣。能讓一向自命不凡的肖揚在靳予城麵前說出這番話,顏安青在他心裡,終究還是占據了不輕的地位啊。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身旁的靳予城,他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穩如泰山,不過眼底的光也漸漸變得刀鋒一般銳利了。
“我不知道,你們還能有什麼感情糾葛?你有什麼臉,纏著小宛?”
肖揚略微愣了一愣。
沉沉幾個字傳進耳朵,我心裡也忽悠晃了一下。
“秦宛跟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你難不成忘了,當初是怎麼把一個剛生完孩子的虛弱女人一腳踢開,留在醫院不管死活的?”
一句話,好像又把我拋進了很久之前那種情景中,忿恨與屈辱的情緒在不經意升騰,讓人覺得四肢發沉。
誰也沒說話,耀眼陽光,雪白牆壁,雪白的屋子刺得人眼睛發疼。
傷疤也許會愈合,但永遠不會消失。我花了很多時間,反反複複也不知掙紮了多少次,才終於把自己從過去那一潭死水裡撈出來。如今一句話,竟又勾起一切。
“那些事,也和靳總您沒有關係。”肖揚梗著脖子。
靳予城滿是鄙夷地冷笑了一聲,一步站到肖揚麵前“你不是說要和解?我給你指條明路。”
“……”
“聽說你的這位老婆挺愛打人?那今天,就讓秦宛好好賞她一頓巴掌,一次性把受的委屈都還回去。你再跪在她麵前,老老實實磕三個響頭求饒。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你要求的撤訴的事。”
肖揚眉間瞬間擰出一個“川”字,另一邊,顏安青也瞪大了眼。
靳予城依然無波無瀾,淡淡叫了一聲“秦宛。”
我明白他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按他說的去做,可那一刻,腿卻沉重得邁不開半步。
“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你都忘了?就按我說的,照死裡打。放心,出了事有你準老公在這兒兜底,什麼都不用怕。”
低柔聲音從那邊傳來,似在提醒我什麼。我咬咬唇,瞥了顏安青一眼。
她很害怕似的,滿臉驚恐。真可笑,以前她每次衝上來扇我耳光時,可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