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喻封沉點頭,這回是真懂了,“你們遊客就相當於搖晃這顆球的外力,身份特殊。所以,當我們用萊伊和裡維兩個普通人身份反抗時,曆史永遠不會改變,而你們作為遊客到來,直接讓這條時間線重塑了。”
“聰明的小夥子。”偵探滿意地點點頭,“重塑曆史也並不是將所有人的行為活動都變得合理化,比如我這次回去,有錢的探長和警局並不會忘記給我報酬,已經發生的怪事仍然發生,隻不過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說完他手朝上方一伸“肖!”
助理保持著筆直的站姿,居高臨下地看著偵探,麵無表情“需要我做什麼?”
喻封沉和雲肆也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偵探抹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汗,若無其事地說“拉我起來,我腿蹲麻了。”
向上伸著的手並沒有迎來助理的拉力。
偵探叫道“說好了在外麵給我麵子的!”
下一秒,助理保持著棺材臉,把偵探拉了起來。
“哎喲霍,麻!麻!”偵探用自己的行為充分詮釋了什麼叫不靠譜,但喻封沉保持住了自己對偵探的敬畏之心。
嘛……能用戲勾拉住女爵,並且讓她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怎麼說也在抗衡級往上。
“你倆挺有意思,我估計你們馬上就要走了,來,交換個名片!”偵探從自己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張不那麼平整的名片,又特彆自然的把手伸到助理黑馬甲的口袋裡,抽出一張嶄新的名片,遞到喻封沉手中。
懶得起名字偵探事務所,頭牌及唯一偵探,赫赫有名的麻煩解決者,門麵擔當,亞當。備注沒有聯係電話,有事上門。如果你不屬於本人的常駐時間線,那見麵隨緣吧
懶得起名字偵探事務所,肖
一個是長篇大論中帶著濃厚的自戀色彩,一個是簡短得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浪費時間,個性鮮明。
“你倆真名叫什麼?我給你們個備注,說不定下次還來找你們。”見喻封沉收下了名片,偵探興致勃勃地從助理手上隨便抽了張資料紙,右手拿著一根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上的羽毛筆。
可真是個隨性的人……
喻封沉想了想,如果能在五大恐怖世界之一的思維亂界擁有一個可以當朋友的“遊客”,對以後應該是有好處的。
但是不知道這個備注是什麼,進入遊戲的時候,係統都會用他們的稱謂來稱呼他們,而非名字。
於是他采用了這種格式“異端,喻封沉。”
雲肆有樣學樣“獵物,雲肆。”
偵探刷刷刷在紙上寫完,也不管那張資料上是他另一個要調查的案件的描述,大手一揮“你倆以後再來思維亂界,報我名字!”
助理接過紙筆“就算他們報你名字,那條時間線上的人也不一定——”
“麵子!”
助理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轉過臉來看著兩個還坐在地上的體驗師“可以報他名字,根據統計,百分之三十七的時間線都有關於亞當的事跡流傳。”
“好的。”喻封沉應到,他對於事務所內偵探和助理的真實關係及地位保留懷疑。
雲肆早就失血過多,此刻就差眼睛一閉死過去了。
見這個小夥子狀態不行,偵探擺了擺手
“該走了該走了,亞羅弗這個家夥這次可要立大功了,這都是我的功勞……”
他說著,身體就慢慢變得虛化透明起來,助手見老板已經穿梭回去,身體也開始淡化。
偵探亞當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助手肖在尚能看清輪廓和五官的那一刻,轉過臉來,看著地上的雲肆和喻封沉,板著一張棺材臉扔出兩樣東西,隨後徹底消失。
馬頓公爵號的油畫展廳隔間裡,頓時安靜地連血流淌到地上都能聽見。
遊戲結束,世界靠近的契機已經毀滅,五秒後即將離開思維亂界。
遊戲結算將在回歸現實後進行
喻封沉還能動,他迅速站起來拿起助理最後留下的事物,兩枚造型有所區彆的項鏈。
在係統介紹浮現在腦子裡時,他露出了微微的驚訝神色。
下一秒,眼前一黑,失重感籠罩了全身,喻封沉握住兩根項鏈,與一旁的雲肆一起被漆黑籠罩。
一段女聲旁白慢條斯理地敘述著之後的故事。
女爵在召喚畫中魔鬼的力量時失敗,同女仆一起死在了祭壇邊。她們的屍體被午夜裡換崗的仆人發現,震驚了所有的貴族們。
女爵的管家被認為是幫凶,而畫家裡維則被認定為獻祭品,他與當晚消失不見的展廳守衛一起受到人們的悼念。
奧萊薇女伯爵被震怒的國王剝奪了封號,沒有人繼承的巨額財富交給國家銀行打理,這件事轟動了一年之久,終究還是消失在曆史長河中了。
偵探亞當完美的解決了探長的囑托,如願以償拿到了一筆豐厚的獎金。
哦,他可真是個聰明的男人,誰能想到,為了製造介入這件事的契機,他寫了威脅信給鎮上被詛咒家族中的畫家,讓天空城號不得不陷入詛咒的漩渦?
聰明的背後往往伴隨著過分的理智和不擇手段,與亞當這樣的人打交道,直到現在也沒有被坑的人,或許隻有肖了吧。哦,以後可能有更多這樣的人,不是嗎?異端,獵物?
念白聲在一個反問中結束,喻封沉在遊戲的第一章節裡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畫家必須上船。
在他接替偵探身份時,他還想過為什麼偵探就這麼能確定天空城號會被詛咒選中。
看來,世間的事沒有偶然,在一切因準備就緒時,隻剩下必然的果。
喻封沉隨著安靜下來的黑暗,穿過難以言明的“世界距離”,回到了酒店。
他恢複視覺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燦爛的陽光,和不知道在陽台守了多久的一號。
雲肆剛在旁邊感歎了一句“回來了”,就看見一號陰鬱地轉過了頭,目光冷冷地刮過他的臉,停留在喻封沉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憑借雲肆獵物的直覺,他感覺一號此時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好幾天的大狗。
現在這大狗要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