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斯晏喝了幾杯酒,就聽到墨容時開口“之前不是說,等過段時間,再揭穿三皇子意欲謀反的事情嗎?
你這怎麼不聲不響地,就演了這麼大一出戲,將他直接送宗人府裡去了?”
他說著都覺得想笑“還太子妃吃了噬魂散,你這戲演得也真是夠下本的。”
淩斯晏抬眸看他,橘黃色的燈光裡,他的眼睛有些發紅“不是演戲,她真吃了。”
墨容時麵色愣住“什麼?怎麼可能!”
淩斯晏又倒了杯酒,自顧自地喝“不過不是淩斯奕,是孤逼她吃的,墨染因為將她帶了出去,正好就去了淩斯奕的府上。”
墨容時變了臉色“你瘋了,那可是噬魂散!
小錦兒一個弱不經風的女人,一旦有任何一次沒能及時服解藥,隨時可能熬不過去!”
他低眸繼續喝了杯酒“孤想讓她留下來,什麼辦法都想了,可她總是不願意。
孤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想起之前手下的暗衛,服了噬魂散,再硬的骨頭也軟了。”
他說著,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繼續道“孤手裡不缺解藥,隻要她好好留在這,就永遠不會有沒能及時服解藥的時候。”
墨容時沉默看了他半晌,甚至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之前我聽說,小錦兒在皇上麵前指控你殺了她女兒,我還覺得真是笑話。現在看來,我還真有些不認識你了。”
淩斯晏手裡的酒杯攥緊,突然覺得有些慌了“孤錯了嗎,孤的本意不是害她。”
墨容時甚至感覺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什麼時候,你連對她都能下這樣的狠手了?
當年她跟司馬言的事情,你不信她,自己推開她,將她打入地牢。如今你又這樣不惜下藥逼她留下來。”
他微頓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問了他一句“你到底,是想要什麼?”
淩斯晏掌心發抖,一直重複那句話“孤有錯嗎,孤真的錯了嗎?”
墨容時放下酒杯起身,不想跟他喝酒了“太子殿下,拋卻你的身份地位不談,你首先也是一個男人。
哪怕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不該忍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噬魂散。那是一輩子的毒藥,一輩子都解不掉。”
淩斯晏聲線喑啞“所以,你也認為是孤錯了。”
墨容時聲線淡了“三年前她嫁司馬言的事情,我替你惋惜。
不過如今,平心而論,我替她不值,司馬言至少從不曾舍得傷她分毫。”
淩斯晏“砰”地將酒杯砸在了石桌上,不甘心地冷聲道“他司馬言不配,他不配跟孤比!”
墨容時沒再多說“太子殿下慢慢喝吧,我先走一步。”
他話落直接離開,淩斯晏咬牙將酒杯砸碎在了地上,心裡卻好像在刹那間撕開了一道口子。
腦子裡反反複複回響的,隻有那一句話“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噬魂散,那是一輩子都解不掉的毒藥。”
是啊,他怎麼會忍心呢,他怎麼就會忍心呢?
他甚至不願意承認,那藥真的是他逼她吃下去的。
不願意承認,如今為了留住她,他真的可以這樣不擇手段了。
明月姑姑小心上前勸阻“殿下,您還是少喝點吧。”
淩斯晏突然放開酒杯,急切道“傳太醫過來,孤一定是生病了,一定是生病了才會失控逼她吃藥的,孤要太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