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元節,他再開口“將太子妃和永樂的畫像,給大周各地的知府知縣全部送過去。
她們晚上多半會去廟會燈展之類的地方,讓各地官員都派人暗裡好好盯著。”
墨染點頭就要去辦,淩斯晏掀開轎簾叫住他“等下,要是看到了,彆傷著人,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就先傳消息來孤這。”
墨染應下。
馬車在地牢外麵停下來,淩斯晏進去見皇後,墨染就先去辦淩斯晏交代的事情了。
地牢裡,皇後被關押了這麼久,披頭散發麵色蒼白,早沒了昔日身居後位的風光姿容。
一看到淩斯晏進來,她滿眼都是怒意和不甘“你想乾什麼?”
淩斯晏走進去,地牢裡的地上鋪著草。
他一踏上去,就突然想起來上一次來地牢,還是來接剛生產完的蘇錦。
想到那時候對她的折磨,和她滿身血跡從雪地裡走到太子府的一幕,他一顆心突然緊了一下。
他將那種突兀的異樣感覺壓回去,恢複了平常的神色,淡然看向曾經將他拿捏在手心裡的皇後。
他聲音含著難以掩飾的諷刺“當然是,來看望一下孤的好母後。”
皇後笑出聲來“你當真是夠狠啊,十七年,本宮居然被你騙了整整十七年。本宮竟還曾被一個五歲的孩子,耍得團團轉。”
淩斯晏含笑看她,他一身華貴,更加襯得她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後,如今有多麼的狼狽不堪。
他笑道“母後知道得太晚了,成王敗寇,母後已經輸了。遲來的後悔和反思,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他說著,將手心裡一顆藥丸丟到了皇後麵前的地上“見血封喉的毒藥,吃不吃都由母後。
您吃了,孤免慕容家滿門抄斬,慕容太尉還是慕容太尉,當然如果您不吃,您知道的,孤也不可能讓您活。”
他細細欣賞皇後麵上終於升騰起的惶恐,繼續道
“您吃了,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算是這些年來,您將孤養大,孤留給您的最後一分仁慈。或者,孤就隻能讓慕容家陪您上路了。”
皇後顫聲道“你好狠的心,本宮有再大的錯,也養了你十七年,整整十七年!”
淩斯晏冷笑出聲“養了十七年?母後是怎樣養孤的?
孤五歲開始,母後教習孤的權謀治國之道,用的就是當朝禁書。
若不是父皇偶然發現,孤自小就會一直背道而馳。
孤學的所有東西,都會成為母後的把柄,讓母後隨時可以反指孤偷習禁書。”
他一步步走近皇後“當年母後是怎樣誣陷孤的母妃,將孤的母妃往死路上逼的,就不用孤再來提醒您了吧。
而這十七年來,您哪一天又不是在等著孤犯錯,哪一天不是在找孤的把柄,想將孤培養成一個提線木偶,或者傀儡皇帝?”
皇後麵色泛白地一步步往後退“你胡說!”
淩斯晏將聯名上書奏請立新帝的奏折,遞到了皇後的眼前“胡沒胡說,皇後心裡清楚。
慕容太尉倒是看得明白,你這一進大牢,他立刻投入了墨大人的陣營,一起上書求立孤為新帝,以向孤表忠心。
皇後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是不必再給娘家添亂了吧?”
他聲音壓低了些,含笑看向皇後“慕容太尉啊,還忙不迭地告訴了孤,皇後隻是慕容家的養女,並非真的是慕容家的血脈。”
皇後聞言,終於麵色煞白地癱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