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斯晏反應迅速地逼近了過去,扼住了她的手腕,製住了那把要刺向她心口的剪刀。
他黑著臉抓緊了她的手腕,手上猛一用力奪走了那把剪刀,隨即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
蘇錦如同被定住了,一動也不動了,死死地盯著他。
淩斯晏冷聲道“清醒了嗎,鬨夠了嗎?琥珀一句你懷了孩子,你就尋死覓活地要帶著孩子給永安陪葬。
孤的孩子在你眼裡就這樣不值錢,活該淪為你所謂報複的工具是嗎?!”
半邊臉上火辣辣地發疼,蘇錦隻感覺心口揪扯著疼。
她就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看了許久,眼淚滑落下來“你憑什麼打我?
是你害死了我的永安,是她們讓我的永安連骨灰都不能留下來,憑什麼你還要怪到我的頭上?!”
淩斯晏皺了眉頭,他不是不願意信她說的,但他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生母會撒了永安的骨灰,這怎麼可能?
外麵侍衛進來回稟“殿下,懸崖邊上檢查過了,除了一些尋常的腳印,並沒有掙紮滑下去的痕跡。”
淩斯晏冷聲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事到如今你是還想說,孤的母妃將你推下了懸崖嗎?
就算永安的骨灰被撒了,東宮裡那麼多下人你不會叫,就一定要自己無聲無息地去後山,再自己跳下去?”
他逼近過來,掐緊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蘇錦,孤好聲好氣哄著你生孩子。
但孤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並不代表就可以沒底線地縱容你,也並不代表孤就一定非你不可。”
蘇錦還想多解釋一句的欲望,徹底沒了,理智也漸漸回複了一些。
如今眼前這個男人,能讓她感受到的,隻有麵目可憎、眼盲心瞎。
她抬手去推他的手“拿開,我嫌臟。”
淩斯晏冷笑出聲“怎麼,不繼續裝瘋賣傻了?裝不下去了,你這倒是立馬就正常了。
你不是說冤枉嗎,許太醫剛給你診斷了,你確實有了身孕,孤最後再問你一遍,好好生下這個孩子,你願意嗎?”
蘇錦看著他,她看到的,是永安死在床上痛苦而蒼白的小身體,是懸崖邊上被飛撒而下的骨灰。
不是她願不願意,而是無論何時,無論她退讓什麼,這個男人從來不會選擇真正信任她。
因為他的不信任,永安錯失了治療的良機,直至死亡。
因為他的不信任,永安的骨灰被撒,良妃輕飄飄幾句話顛倒黑白,他就可以輕易相信她那些漏洞百出的說辭。
她看著他,低聲笑了“我不願意,給你生孩子,我嫌惡心。
淩斯晏,永安沒了,他的骨灰也沒了,我的永樂已經離開大周了。
至於你唯一還可以威脅我的解藥,我就是沒了解藥毒發身亡,自此也絕不會給你生孩子了。”
淩斯晏沒料到,事到如今,她非但不認錯,還說出這樣變本加厲的話來。
他抬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耳邊隻有琥珀的那一句話
“太子妃以為懷了殿下的孩子,說是帶著殿下的孩子,一起給永安陪葬。”
他掌心用力,怒聲道“你果然承認了,自始至終,你根本就沒真心想過要給孤生個孩子。你不過是想,讓孤也好好體會一番喪子之痛!”
蘇錦看著他,笑出聲來“是啊,你現在才想明白嗎?可惜了,這個胎兒真的還保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