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急切地伸手,想去抓住她,手剛伸過去,在虛無的空氣裡抓了一把,她的人影也散了。
空蕩蕩的殿內,隻剩下他一個人。
外麵侍女聽到聲響,敲門問了聲“陛下,您沒事吧?”
淩斯晏抓起矮幾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滾!”
正要推門進來的侍女,立刻住了手,再不敢多問一個字了。
淩斯晏掌心用力攥成拳,按在了桌子上“你還是這樣,你還是這樣,兩年了,一個字都不跟我說。”
桌子上還放著一壺酒,沒有放到爐子上熱著,是涼的。
淩斯晏伸手拿過來,直接提著酒壺灌下去。
冰冷辛辣的酒水下去,倒似乎比溫熱的酒有用。
他喉嚨跟胃裡開始生疼,直到一壺酒全部灌完,那種痛意很快加深。
他將酒壺丟到地上,搖搖晃晃到了床上,蘇錦之前穿過的一件衣裙,還整齊折疊了放在床角。
他伸手攬過來,眼睛乾澀得厲害,低聲道“你再看看我,回來再看看我吧。
永安找回來了,你不要我了,連最疼愛的兒子也不要了嗎?”
他後悔了,如果當初沒有選擇當皇帝,沒有為了爭權立功、而帶兵遠赴邊關,那他就不會冤枉了她。
她不會死,他們之間會一直好好的。
埋在杏花樹下的兩壇女兒紅,會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裡,一人一壇喝下去。
時至今日他們有兒有女,會有溫馨和睦的一家四口。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有了,又什麼都沒了。
這皇宮裡越是富麗堂皇,他能感受到的就越是冷清。
回不去了,什麼都太晚了。
他迷迷糊糊睡著,這一夜一如既往睡得很糟糕。
因為連著喝了一壺熱酒一壺冷酒,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淩斯晏感覺胃裡還是生疼得厲害。
曾公公已經見慣不怪了,傳了太醫過來,熟練地診斷再開了藥方,再傳消息下去,早朝延後。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慕容婉兒一身花枝招展地過來探望,一到養心殿外麵就開始誇張地嚷嚷了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臣妾一早聽說您身子不適,臣妾都急壞了。”
她正往裡麵走,後麵一個小男孩快步跑過來,直接從她身邊鑽了過去。
慕容婉兒蹙眉斥責“哪裡來的小孩,不會看路……”
她話音未落,永安回頭瞧了她一眼“好狗不擋道。”
慕容婉兒氣得臉都黑了,永安吐了把舌頭,已經迅速鑽進殿裡去了。
慕容婉兒咽不下這口氣,一旁侍女立刻勸她“娘娘,還是算了吧,小太子可是陛下的心頭肉。”
永安跑進了殿內,熟練地爬上了床“父皇,你又不舒服嗎,是不是又亂喝酒了?
我剛剛回宮,看到一個漂亮姐姐,跟畫像上的娘親長得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