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來襲娘親,快踹了那個渣爹!
下人跟太醫聞言才回過神來,立刻跟蔡神醫一起出去了。
蘇錦冷得渾身越抖越厲害,她感覺自己像是浸入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潭裡去,又像是有大碗大碗的冰塊,直接灌入到了她的肚子裡去。
這樣的寒意讓她越來越難以承受,她冷得太厲害了,像是自己已經死掉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
那裡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深雪跟寒冰,天地似乎都連接到了一起去,入目全是蒼茫死寂的雪白。
記憶一點點倒退,慢慢地退了一年、兩年、十年,她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夢境卻變得越來越清晰真實了起來。
她夢到了那一年,不到十歲的蘇錦,偷偷出去跟十五歲的淩斯晏騎馬去山上打獵。
那時候是深冬,嚴寒刺骨,山上真是冷啊。
他們為了追趕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路越走越偏,最終在深山雪林裡迷路了。
淩斯晏抱著她在山洞裡過了一夜,山洞外是北風呼嘯,還有雪塊跟冰塊,從山洞上麵掉落再砸到地上的聲音。
整個世界裡似乎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在很小的一個山洞裡相擁取暖。
床上沉了一下,淩斯晏在她身邊躺下來,將她緊緊抱進了懷裡。
他聲音因為不安和惶恐,而帶上了顫音“錦兒不怕,這樣就不冷了。
等天再次亮起來,就什麼都過去了,什麼都會好起來。”
蘇錦陷入了昏迷,她隻感覺自己還在那個山洞裡。
他的身上真暖和啊,不像她,渾身都冷冰冰的。
她甚至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漸漸比冰塊和雪地還要涼了。
淩斯晏將她抱得越來越緊,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含糊
“阿晏哥哥,我們不追兔子了吧,我不要小兔子了。
我們就停在那裡,不亂跑了,就一定再也不會迷路了。”
他們怎麼走著走著,就走丟了呢?
如果一開始留在原地,一定就不會走丟了吧?
淩斯晏眸子紅得厲害,聲音艱澀不已“都是我的錯,是我走錯了路對不起你,才會把你弄丟了的。”
如果時間還能重來一次,四年前他從敵國回來時,沒有冤枉蘇錦跟司馬言有染,沒有將蘇錦打入掖庭獄,更沒有折磨蘇錦跟兩個孩子。
那麼如今,他們也該是幸福溫馨的一家四口了。
可時間不可能重來,過往的一切,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
人做過的選擇,做過的事情,犯過的錯誤,再也沒有辦法去更改。
人最無力抵抗的,就是時間。
蘇錦身上的體溫在迅速變低,淩斯晏甚至感覺,她因為身體裡巨大的寒意侵蝕,眉眼上都開始結霜了,她整個人凍得都有些僵硬了。
淩斯晏覺得恐懼,他真的做什麼都行,隻希望蘇錦能好好地活著。
可現在除了這樣緊緊抱著她,試圖讓自己身上的溫度去溫暖她一些,彆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天一夜,熬得像是過了很多很多年。
淩斯晏從來沒感覺,時間過得這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