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翻過山頭,在山坳裡便有一個湖泊。
湖泊並不算太大,隻有兩三百丈徑方,水波粼粼,波濤不起。
秦衝走到水邊,蹲下身,撈起一捧水花,放在眼前仔細打量了許久,終於得出結論,這就是清水,沒有任何特彆的地方,更不會是火油之類的東西!
如果你是換一個時間來到這裡,你多半會以為它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湖泊。
但,今天,這個湖卻儘情地展示出了它的奇特之處,令人一眼望去,瞠目結舌!
湖邊沒有野草,也沒有大樹,隻有一塊塊堅硬的紫褐色岩石,像是被大火燒了不知多久;夜色中,湖麵卻是一片明亮,讓人能一眼看見湖底的景色沒有水草,卻有著一縷一縷火焰,還在隨著水波蕩漾著;火焰中間,有一隻大鳥,足有數丈長,渾身靛青色的羽毛,頭頂有一團火焰似的肉冠,正靜靜地伏在湖心,兩隻狹長的眸子緊閉著,似乎是在昏睡!
湖邊的岩石上,有著成群的帳篷,大概有二三十頂,分成了四個板塊。
也許是聽見了動靜,有人從帳篷裡出來了,一眼看到正蹲在水邊的秦衝和段小歌,便大叫起來“那小子是什麼人,火湖重地,任何人不能靠近,你是想死了嗎?”
秦衝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湖底,也許是想分辨這隻青鳥在做什麼吧?
但那人吼了這一嗓子,好幾個帳篷裡都走出人來,有人大聲叫道“咱們四家在此商議,如何瓜分這隻青鸞。此事如此隱秘,到底是誰把消息走漏出去的?北海孔家、琅玡諸葛家、城主府,你們不應當對這件事說點什麼嗎?還是規矩隻是給我們七大幫設置的?”
有個頂盔貫甲的將官渾身發抖“七大幫的黃天漠,你到底能不能管一下你的下?這小子還不知道是哪家的人,事情還沒搞清楚,該死的尉遲蘭,你已經把所有秘密全倒出來了!”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又有一個峨冠博帶的中年文士搖著手,笑著打圓場,“咱們這麼多人守在這兒,消息泄露也是在所難免,都消消氣,這個時候,可不能起衝突!”
第四個一身黑衣的青年冷笑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應該把那兩人抓過來,問個清楚?”
幾人都像是如夢初醒,於是文士、將官和七大幫的尉遲蘭,便一齊朝湖邊撲來。
這幾個都是上靈境修為,在他們本勢力中應該都算是高層了,不過秦衝顯然不會怕他們。隻是他也沒想現在就和他們交手,一手摟住段小歌,身形一縱,便到了數十丈外。
“追!”尉遲蘭厲吼一聲,就要追上去,卻被那黑衣青年一把攔住。
“彆追!”黑衣青年臉色凝重,“這湖水裡的火焰,隻能照亮二十餘丈地方,超過這地方就是一片黑暗,而且由於火光的緣故,比其它地方的夜色還要黑暗得多!這小子敢來火湖,顯然實力不弱,我們貿然追上去,就怕一個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讓他這麼跑了,我們卻連這小子是哪來的都不知道?”
尉遲蘭厲聲叫著,卻讓另幾人都對他有些刮目相看,看來這家夥也還是一味的莽夫嘛。
壓下心中的警惕感,那將官沉聲道“青鸞的生產之期就在今夜,但青鸞盤還沒有送來。孔回,你們孔家不是派專人送來了嗎,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那黑衣青年也皺著眉頭“老祖宗已經叫人去查了,大概很快就能送來了吧。”
那將官點點頭,又道“青鸞盤不來,我們對付這青鸞也沒什麼把握。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各自向自家的主事人彙報一下,多幾手準備,至少陣法要設置幾個。不然,恐怕不一定能夠奪得青鸞蛋!至於這小子,我們現在沒過多的人手去理會他,就讓他先跑吧!反正今夜過後,此事就算完結了,這小子就算跑出去把消息宣揚開了,又有什麼用呢?”
眾人都點點頭。那中年文士笑道“丁將軍所說的很有道理,不愧是當世孫吳啊!”
幾人又客套幾句,便各自進了自家營盤。隻是他們都沒發現,秦衝其實並沒有走遠,他隻是把段小歌送到一個避風的山峽裡,讓她在那兒躲起來,然後他便回到了湖邊,卻化作一團陰影般,靜靜地伏在一頂格外寬大的帳篷背後,竟似與陰暗的夜色融為一體了似的。
隻是這帳篷裡也沒有絲毫動靜,甚至像是沒有人在裡麵一般。
秦衝靜靜等待著,一直等到午夜過後,仍然沒有聽到帳篷裡的動靜,卻看到湖麵上紅光一閃,竟像是有一道火光衝天而起,與當初清涼山的火山爆發,竟是極為相似!
秦衝心中一動,便聽見有不少人都走出了帳篷,有人叫道“那隻大鳥下蛋了,這是它生產之際無法控製自己的妖力!快請老祖宗,這時候正是收複它的最好時機!”
便聽見麵前這帳篷裡有了一點動靜,有人似乎掀開門簾走出去了。秦衝悄然跟在後麵,隻見湖邊早已站滿了人,卻仍是隱隱分為四個部分,每一部分都至少有一百來人。
有四個老者,各自站在每一隊人的前頭,似乎就是那四個“老祖宗”了。
秦衝混在人群中間,也蹺著腳往湖裡看去,此時那衝天的紅光已經消失了,湖底的火焰也在漸漸熄滅;但借著殘存的火光,還是看到在那青鸞身下,此時已多了一些白色的圓球,似乎就是它剛下的蛋;而它那狹長的眼睛,此時已悄然睜開了,正冷冷地看著湖邊!
秦衝分明看見,它的一雙眼眸裡,居然沒有眼仁,隻有兩團跳動著的火焰!
秦衝心中一動,便聽到一聲高亢的鳴叫聲,再一看,那青鸞早已離開了湖底!
一團火光,就像夜空中升起的太陽,朝著湖邊墜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