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這一刹那,似乎整個神魔煉獄的天空,都已變成了一片慘白!
遠處的城池、軍陣,近處的荒原、野草,似乎都從來沒有這樣明亮過,甚至連草葉子上的一根根絨毛,都映得清清楚楚,隻是恐怕連野草也不知道,這是它的巔峰,也是它的結局!
一朵足有兩百丈方圓的蘑菇雲,就在這一片慘白之中,猛然綻放!
沒有聽到聲音,因為聲音太大,大到所有人都失聰了;也沒有看到色彩,因為光線太強,所有人都隻看到了一片熾白;甚至連一絲動靜也沒有人感受到,因為,已經感受不到了!
就像一萬個太陽,同時在這一刻,爆炸了!
地麵上卷起了漫天的煙塵,一個比剛才那個深坑還要大上十倍、也要深了數倍的巨坑,猛然出現在大地上,岩石、野草,都在這一刻完全消融了,變成了一片片遮天蔽日的塵土!
五大散仙都不知到哪兒去了,塵土中,隻有一道道血光還殘留著,生死不知!
抱著蕭瑤的秦衝也像流星一般,遠遠地飛了出去,渾身浴血!
但他並沒有死去,他甚至還能穩穩地站在地上,靜靜地看著第二次爆炸!
又是一次更加恐怖的爆炸,似乎那一萬個太陽又變成了一團熾紅的光團,接著,“籲”的一聲尖嘯,猛然擴散開來,遠處便傳來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慘叫聲那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軍隊,前排的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已然連人帶馬都給融化得無影無蹤;隻有後排的步兵們,才被高高地拋飛起來,當落下去的時候,卻已被炸斷了四肢,甚至被炸得全身血肉模糊!
大旗卷落,還能站著的士兵,沒一個敢還停留在原地的,都慌不擇路地向鎮魔城跑去。
但怎麼還跑得過?沒等他們跑出去幾步,第三次爆炸,又來了!
這一次,剩下的幾道滅魔炮,一齊轟然炸開,一道更加龐大的熾紅光暈,猛然擴散出去!
如果第二次爆炸形成的衝擊波,給人的感覺隻是一頭犀牛在猛衝猛撞;那麼這一次的熾熱光暈,便是成千上萬的野馬,正浩浩蕩蕩地猛衝而來!
地麵刹那間就被刮去了一層,不管是平地還是深坑,都在這一刹那,失去了至少一尺高的土壤;那些剛剛跑出去不到一丈的士兵,紛紛被卷入熾紅光暈之中,等那光暈呼嘯著掃過去,剩下的便隻有一堆堆殘肢斷骸,甚至連骨頭上的血肉,也似被消融了一般!
這還不算完,那道光暈,竟浩浩蕩蕩地朝著那鎮魔城,呼嘯而去!
秦衝狠狠地搖晃了幾下,驚得他懷中的蕭瑤尖叫一聲“秦衝哥,你怎麼樣了?”
但秦衝沒有回答她,那雙暗紅的雙眼,早已不帶一絲清明!
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便見腳底下,一道黑氣噴湧而出,刹那間,他全身又變得魔氣洶湧,個頭也在瞬間再次膨脹起來,竟又變成了一尊百丈高的魔神!
似乎,秦衝已取得了神魔煉獄大地的認可,不管他消耗多少魔氣,大地都會補償給他更多、更濃鬱、更純正、更恐怖的魔氣,讓他的實力,一次次地更上一層樓!
秦衝又把蕭瑤抱起來,就讓她伏在自己肩膀上,為了怕她掉下來,還用一條寬闊的軟帶把她綁好——沒有用剛才那條繩子,因為那繩子太細了,綁得蕭瑤並不舒服!
蕭瑤靜靜地站在他肩上,她現在完全已經懵了秦衝哥,他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入了魔?
在草叢裡,她把自己交給了他,她沒有半分怨艾,她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是認真說的“我是你的,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所以,她不會覺得一丁點的委屈。
但她很苦惱的是,秦衝哥到底怎麼樣了——他如果真的入魔了,為什麼還能對我這麼好,把我防護得嚴嚴實實,一丁點的傷害也不讓我受到,甚至他寧願用自己的臂膀、胸膛,去幫我擋住那大爆炸的衝擊波,讓自己一片血肉模糊,卻讓我一點也沒有受傷?
可是,如果他是清醒的,他會這樣做嗎?他有可能這樣做嗎?
蕭瑤很清楚,自己在秦衝心裡到底是什麼地位,隻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而不會是戀人,更不可能成為情人或者妻子,他是一個那麼古板的人,他怎麼可能背叛楚芊呢?
換個角度來講,若不是他入了魔,神智不清,他又怎麼可能要了她,既傷害她,也傷害楚芊,甚至還傷害了他自己——他是一個膽小的人,最不敢做的事情,就是卷進感情的漩渦!
當然,這個時候說這些沒有意義,不管他入了魔也好,沒入魔也罷,至少她是心甘情願的。她感到痛苦的是,要怎麼做,才能不讓他繼續殺下去,把他從入魔之中,喚醒過來!
可是,看現在這樣子,她能夠做什麼呢?
秦衝一伏身,開始奔跑了起來。他至少有六十丈長的巨腿往下一踏,直踏得大地都在嗡嗡作響;一步邁出,已是四五十丈,再一步,又滑出去好幾十丈!
身後,深坑裡,有一個光頭冒了出來,是利愚上僧,他居然還沒死!
蕭瑤悄然回頭,衝著利愚上僧做了個手勢,那是要他快跑,往彆的方向跑!
利愚上僧一隻手從臂彎裡斷了,隻能單手豎在胸前,那是表示他的感謝。然後,他便鑽出鬆軟的泥土,拖著齊根斷掉的一條左腿,用右腿跳著,刹那間便跳出去十幾丈遠。
他沒有回鎮魔城。眼看著秦衝就是朝著鎮魔城去的,他還跑過去做什麼呢?
回頭看看,秦衝的速度太快了,百丈高的身軀,不過眨眼間,就縮小得跟隻螞蟻差不多!
而在秦衝背上的蕭瑤,此時正用力拽著秦衝的耳垂“秦衝哥,不要過去,不要……”
她不能製止秦衝殺人,但至少要改變他的方向,不讓他給鎮魔城帶來慘禍!
但是,她能夠改變秦衝的方向嗎?
她不由哀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