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收了魷章的屍體,又休息了一會兒,兩人便打算上山了。
斬殺一頭中階妖王,秦茹也有些興奮,雖然耗儘了所有仙元,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仍在呼呼喘著氣,卻是笑逐顏開,得意地道“哥哥,咱們厲害吧,中階妖王也被我們殺掉了!”
秦衝忍不住拍拍她的後腦勺“你得意個什麼?是我殺的,又不是你殺的!”
“嗐!”秦茹大氣地一擺手,“都一樣,你我兄妹倆,爭這些做什麼?”
秦衝覺得,自從進入無儘沼澤以來,她還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他自然不想打擾她的興致,便讓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在滿是柏楊、洋槐、鑽天鬆的大森林裡,如一隻快樂的小白兔,不時灑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秦衝倒背著手,強大的神識卻早已蔓延出去,把方圓數裡範圍都籠罩下來。秦茹可以快樂地在前頭奔跑,他卻必須要提高警惕。這條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山脈,看似一片陽光燦爛、樹木蔥蘢,秦衝卻總覺得暗藏著無儘的殺機,他是一點也不敢大意啊!
“哥哥!”秦茹卻似毫無察覺,蹦蹦跳跳地跑進林子裡,順手采起一朵紅色的野花,“哇,居然是上萬年生的紅花,這可是療傷祛瘀的奇藥啊。哥哥,有用沒有?”
“有用,當然有用!”秦衝笑著,心裡也覺得有些驚奇。
隻要是藥材,哪怕是最普通的草藥,隻要藥齡到了,也是會蛻變成仙藥的。就像這紅花,如果隻有幾十年的藥齡,就算凡境的小藥童,大概也是不想去采的,因為並不值錢。但這朵足足有臉盆大、生長了上萬年的紅花,卻是能夠用來煉製七品丹藥的,價值不菲啊!
秦衝順手接過這朵萬年紅花,卻見秦茹又跑到一株洋槐樹下,連忙叫道“小心一點!”
秦茹沒有理他,埋下頭去,采摘下一朵五顏六色的蘑菇。那蘑菇足有海碗大,豔麗無比,但它不是什麼良藥,但凡越豔麗的蘑菇就越是有毒,這正是一種十分珍奇的毒菇。
洋槐樹後麵一股銳利的風聲刮來,躥出了一條手臂粗的黑蛇,張開大嘴就咬向她那皓潔的手臂這是毒菇的守護妖獸。
秦茹卻哪會讓它咬中,一伸手就抓住了黑蛇的七寸,在樹乾上用力一甩,啪的一聲,竟生生把那毒蛇的腦袋給甩破了!
“哼,區區一條高階妖將,也敢在我麵前逞威風,這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秦衝忍不住搖了搖頭,正在為這條黑蛇默哀三秒鐘,卻猛然臉色一變“小心!”
隻見那洋槐樹上,原本有兩三條細細的縫,像是樹皮被曬乾了形成的;此時秦茹剛剛采下蘑菇,那兩條縫卻驀然睜開了,竟像是睜開了一雙冷酷的眼睛!
緊接著,那洋槐樹居然動了起來,無數枝條在半空中瘋狂揮舞著,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嘯,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竟像是無數柄大刀一般,把秦茹嬌小的身軀,完完全全籠罩了進去!
這棵看上去毫無獨特的洋槐樹,居然是一頭中階妖王,而且,至少渡過了四次天劫!
四劫中階妖王,比魷章還要厲害許多,秦茹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驚叫聲中,一蓬蓬血色在枝條裡飛濺出來,秦茹已然受傷了!
秦衝嚇得滿臉煞白,怒吼一聲“找死!”殘影步發動,閃電般掠了過去,一拳轟在地上!
他不敢直接轟擊那棵洋槐樹,秦茹正擋在樹前,他害怕誤傷了她。
一拳碎地,洋槐樹下便有幾根土柱衝天而起,震得那無數枝條簌簌作響;更有兩條粗壯的樹根也被震了出來,洋槐樹淒厲地尖嘯著,一股股深綠色的汁液源源不斷地滲出了地麵!
枝條叢中,一個全身血跡的人影滾了出來,被秦衝一把抱在懷中,正是秦茹!
此時的她,頭上、臉上、肩上、身上,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一縷縷鮮血汩汩地淌出來,把全身衣衫浸得一片殷紅,也在洋槐樹前留下了一大灘血跡!
那些血跡,甚至還在往樹乾下的泥土裡滲進去,就像被洋槐樹吞下去了一般!
洋槐樹乾上,那張詭異的“臉”,雖然還在顯露著無比痛苦的神情,卻同時又在笑,那是一種肆意而張狂的笑,就好像“吃”了秦茹的鮮血,是一件令它無比興奮而得意的事情一般!
秦衝隻覺得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從心底最深處湧了起來;而跟它同時湧起來的,還有深深的自責、愧疚、後怕、心疼,無數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令他渾身顫抖,幾乎連拳頭也捏不住!
“該死,該死……”他喃喃說著,揮手點了秦茹滿身穴道,暫時止住仍在不絕流淌的鮮血,然後讓她倚著一棵樹躺著。他用神識掃描過了,這隻是一棵普通的鑽天鬆,不是樹妖。
然後,他驀然站了起來,雙拳緊握,便是一聲嘶啞的長嘯“該死啊!”
秦茹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地叮嚀著“哥哥……小心,不要和它……硬拚……保護好你自己……它是四劫……中階妖王啊……”
秦衝輕輕拍了拍她臉頰,低聲道“不用擔心我,耽擱不了多久的!”
他邁開大步,走到洋槐樹身前,雙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然後,緩緩提起了一雙鐵拳!
洋槐樹尖嘯一聲,無數枝條又揮舞過來,刹那間,就把秦衝給淹沒了!
秦衝卻沒有理會那些已經纏到身上的枝條,那些枝條上都有一根根寸把長的尖刺,正在瘋狂地朝他體內刺去,他穿的這套九罡戰衣也是下階仙寶,居然也擋不住這些尖刺!
他也沒有理會那尖刺中間的一片片綠葉,雖然那些綠葉堅硬、尖利得像一柄小刀,正在瘋狂地切割著他的戰衣、皮膚,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痕跡!
他隻是跨步、沉腰、塌肩、掄臂,驀地,一拳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