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這已是今天的第四套鼓樂聲了,難道今天真的就是個黃道吉日,竟然有這麼多成親的?
雪玉仙尊與中年婦人也不動手了,各自護著自己的人,九息淚滿臉淚水,倒是有些名副其實了,隻靜靜地站在師尊旁邊,低著頭,像是不敢抬頭朝秦衝看上一眼。
秦衝服了楚芊給他的仙丹,情況倒像是好了許多,就和楚芊、蕭瑤、秦茹站在一起。郭玉則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站在不遠處,不時朝他望上一眼,似乎還沒有死心的樣子。
隨著鼓樂聲起,又是一群人從遠方疾射而來,落到不遠處,卻是一群男子。
同樣滿身紅袍,同樣手持樂器,這群人與中年婦人、雪玉仙尊帶來的鼓樂班子,卻正好站成了一個正三角形,而在這個三角形的中間,便是剛才還劍拔弩張的一群人。
這群人中間也有三個人站了出來,卻是兩個老者,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秦正方!
此時的秦正方一身漆黑錦袍,卻有一條鮮紅的綬帶從肩頭斜拉下來,在胸前挽了一朵大花,雖是一臉不情不願的苦相,卻是一副標標準準的新郎官模樣,英俊倜儻之極!
反倒是秦衝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裳,現在還破破爛爛的,一點也不像新郎官。
秦正方身後是兩個老人,一著褐衣,背著雙刀;一穿褚袍,提著寶劍。
褐衣老者嘿嘿一笑,朝雪玉仙尊一抱拳“親家,不好意思,我們看在諸天通道那兒等了許久,看看時辰已經過了,沒奈何,隻能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事情,阻了行程?”
另一個褚衣老者則笑道“我家副宮主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強令少宮主迎娶令徒,這是我家的誠意所在。親家,對這份誠意,您也應該滿意了吧?”
這話就蘊含玄機了。雪玉仙尊一驚,連忙豎起一隻手掌,點頭致意道“秦劍池長老言重了,雪玉豈敢對貴仙宮的安排有所不滿?隻是在這兒有點阻礙,耽擱了一下而已!”
“哦?”褚衣老者秦劍池一驚,老眉一皺,問道,“誰敢阻礙我太昊帝宮的新娘子?”
雪玉仙尊朝那中年婦人一指“就是這位,她不許可我家九兒嫁入太昊帝宮!”
秦劍池老眼一眯,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冷笑道“太昊帝宮?很了不起麼?”
自從兩個老者來到,那中年婦人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凝重,拂塵上的根根銀絲也如鐵針般豎得筆直,卻一直隱忍未發;此時聽到這個聲音,卻忍不住長歎一聲,體內仙元瘋狂運轉了起來。
這聲音,正是楚芊的聲音,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和秦衝的性格倒有幾分相似。
秦劍池冷喝一聲“蜉蝣螻蟻,也敢大放厥詞,找死!”手中長劍驀然出鞘,化作一道長虹便朝楚芊飛過來,劍鋒所及,寒意森森,連同蕭瑤、秦茹和秦衝也給籠罩了進去!
中年婦人一眼瞥見楚芊手中那塊令牌,忍不住哀歎一聲,不得不揮起拂塵,一道光幕顯現,在四人身前凝成一麵盾牌,剛好擋住那柄長劍,劍盾相撞,頓時濺起好大一蓬火星!
秦劍池目光一冷“無名仙宮,真要與我玄明仙宮為敵,你可考慮清楚了?”
卻聽楚芊冷笑道“你不是太昊帝宮的麼?怎麼變成玄明仙宮的狗了?改換了門庭?”
中年婦人哀歎一聲“楚姑娘,你彆說了,太昊仙宮,本就是中九天內昊玄天玄明仙宮的分支,傳自上古始皇大帝!楚姑娘,這次,你可把我無名天害苦了……”
楚芊靜靜地道“我不知道,抱歉了,容婆婆。你如果現在離去,我是不會怪你的!”
容婆婆臉上陰晴不定,卻聽秦劍池陰森森地道“秦唐,你去殺了這幾個小螞蟻,放心,這‘鐵幕仙’容不憶,我幫你攔著,她一定不會對你出手。”
那背著雙刀的秦唐答應一聲,卻揚聲喝道“誰殺了他們,誰就是我玄明仙宮的朋友!”
這一下子,全場就亂了,中九天強大仙宮的朋友,誰不眼熱?於是宮主、仙後牛心蘭、真傳弟子和護衛們、連那些手捧樂器的吹鼓手們,甚至雪玉仙尊,全都朝著秦衝等人衝了過去!
各種各樣的刀光、劍芒、音波,也遮天蔽日地覆蓋過去,不給他們留下一點空隙!
卻也有逆流而上的,隻不過極少極少,淹沒在人潮之中,簡直令人心疼!
郭玉撲通一聲跪在宮主麵前,哀聲哭道“爹爹,您饒了吳山吧,他是我帶回來的,卻被我置之於死地,這不是讓女兒失信,沒辦法做人了嗎?爹爹,求求您了……”
宮主怒道“讓開,他不是吳山,他是秦衝,是他先騙了你,你知不知道?”
但郭玉不管他怎麼說,死死抱著他雙腿,他雖是殺伐果斷的宮主,卻也拿女兒沒辦法!
再加上一群丫鬟圍在郭玉身邊,有的去扶她,有的跟著哭泣,卻也擋住了那幾個真傳弟子和護衛。他們向秦衝等人出手,那沒有任何問題,可誰敢向小姐的丫鬟們出手啊?
於是整個飛漠仙宮,便隻有仙後牛心蘭得以出手了一記掌風,淩空而至!
雪玉仙尊帶來的那群樂隊也要出手,麵前卻出現了一個俏麗的人影九息淚!
她不敢去攔雪玉仙尊,她知道師尊的性子,說要殺人,恐怕真要殺人的,就連她這個徒兒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死在師尊的拂塵之下,所以她很明智地攔住了樂隊眾人。
樂隊自然不敢向九息淚出手,何況她也是天仙,也不是全無反抗之力的。
但雪玉仙尊可是百無禁忌,拂塵一擺,根根銀絲挺得筆直,就如無數冷酷的長劍!
而秦正方帶來的人,包括他自己,就更是踴躍無比了。
他想殺秦衝,可不是一天兩天,出手自然毫不容情——不過他可不想讓蕭瑤死。
他祭出了一口銅鐘,擋在蕭瑤麵前。
這就留下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