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秦衝不知道九禦仙尊如何暴跳如雷,他此時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好在他雖然昏迷,卻好歹已經離開了無極天,隻是不知道會傳送到哪兒去而已。
他根本沒有時間仔細校對坐標,隻是大致對準了下九天的中下部分,可能會傳送到太皇天,但也可能會傳送到太玄天、太昊天、太清天,甚至還可能被打下凡界去!
“千萬要把我傳送到太皇天啊……”
懷著最後一個念頭,秦衝徹底失去了意識,然後,就是好久好久,也沒有醒來。
而當他終於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上下除了痛,就沒有第二種感覺了。
不但肉身痛,神魂也痛,甚至潛藏在骨髓最深處的血脈,似乎也在劇烈地疼痛!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在剛到太皇天的時候是這樣,第一次從仙界回到凡界的時候也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不過,也許是境界提升了,抵抗能力也強了吧,他現在已不像原來那樣,好半天都隻能處在半醒半迷之間。這次,他一下子就完全醒來了,所以那疼痛的感覺,也清晰了許多。
隻是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他嘗試著想運轉一下仙元,卻猛然感覺經脈像被小刀割斷了一般,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糟了,全身仙元涓滴不剩,他再一次失去了修為!
唉,真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啊,怎麼這種事情,又被他碰上了呢?
秦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卻又痛得呲牙裂嘴的,無力地躺倒在稻草上,這才發現他原來是在一間柴房裡,旁邊堆著高高的柴垛,身下墊著厚厚的茅草,居然還很軟和。
秦衝皺皺眉,就聽到外麵有個嬌嫩的聲音,氣衝衝地道“我就要救他,就要救他……”
聽這聲音,應該是個十四五歲小女孩,隻是不知道她要救誰?
又聽另一個溫柔的聲音勸道“小蓮,你不要這樣子嘛,姐姐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也要考慮一下全村人的感受啊!你沒聽五爺爺說嗎,從天上掉下來的,那都是天上的災星……”
“什麼災星,我不管,想叫我見死不救,不可能!不和你說了,我看看他去!”
柴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秦衝連忙閉上眼睛,卻聽那溫柔的聲音笑道“醒了就睜眼,還閉著眼睛做什麼呢,想和小蓮捉迷藏嗎?”
原來進來的不止是小蓮,她姐姐也進來了。
秦衝有些尷尬,輕輕睜開眼,卻見一個身材瘦削的小姑娘,正把稍大一些的女孩推了一下“姐姐,你不要胡說,大哥哥剛醒來,怕見強光,怎麼會是故意不睜開眼的呢?”
那大一些的女孩笑道“好好,總之你救的大哥哥做什麼都是對的,這總行了吧?”
小姑娘小臉有些紅,秦衝也有些尷尬,想要摸摸鼻子,手指頭剛一動彈就是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想咳一聲,隻悶悶地“吭”了一下,胸腔裡就像有刀子在剜一般。
小姑娘連忙叫道“哎呀,大哥哥,你不要動,你的傷還沒好,一動,又出血了!”
秦衝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被一層層湖綠色的粗布捆著,跟粽子一模一樣。這粗布的顏色、質地與兩姐妹身上的衣裳差不多,顯然是一個品種。
小姑娘轉身走出去了,卻聽那大些的女孩輕聲道“我們家裡沒有多餘的布料,給你包紮,用的都是小蓮的衣裳,她幾乎所有的衣服都用來包紮你了。我們家沒有多餘的地方,村裡又說你是災星,小蓮不敢把你放在家裡,怕你被村裡的人傷到了,隻好把你放在村外的這個柴房裡。她是存心要救你,你好了以後,彆怪她簡慢了。”
秦衝哪能這麼想,有心表達一下感激,卻是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小蓮又進來了,提著一大桶清水。那女孩也過來幫忙,兩姐妹一齊動手,將秦衝身上的粗布一層層解下來。原來這女孩雖然嘴巴上說“不救”,卻也還是沒有撒手不管。
秦衝卻有些著急,這一解,不把自己全身上下全解得光溜溜的啦?
小蓮一邊解著,一邊笑道“大哥哥,阿蕾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說是不管,可看不得你受苦。你放心啦,我和姐姐都是村裡‘同濟醫館’的學徒,幫著師傅給彆人包紮那是常事了,我們的手腳是很輕便的,就算不小心弄疼了你,那也是正常的啦!”
阿蕾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這妮子,怎麼說話的呢?”
兩姐妹不一會兒就把秦衝全身剝得溜光,用清水給他清洗了傷口,又重新上藥、包紮。
秦衝糗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卻連動也動彈不得,想想急也沒用,便乾脆不去想這回事。而且兩個女孩做事很細致,不但沒有弄疼他,而且連清水都是溫的。
從這天開始,兩姐妹每天都要給他換洗、上藥,漸漸地秦衝也就習慣了。雖然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他連動也動不了。
他的傷勢非常嚴重,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身上滿是傷口,神識接近虛無,仙元涓滴不剩!
這些都是次要,關鍵是,他沒辦法運轉“天地無量”心法!
不能運轉心法,就沒辦法自主療傷,而僅憑兩姐妹給他上的藥,能有什麼用?
功法上的損耗,隻能依靠它自行恢複,一點也急不得。
現在秦衝隻擔心藏在九鼎宮裡的幾個人,姬芸還昏迷不醒,不知道臨秋山長急成什麼樣了。
秦衝的傷老是不好,兩姐妹也很著急,於是隔三差五就燉了雞、鴨、兔子,來給秦衝補充營養。在她們的觀念之中,隻要營養足夠了,再嚴重的傷也能養好。
秦衝看得出來,她們都是凡人,姐姐是玄境、妹妹是靈境,她們很多都不懂,也不會去想。
也許,這就是凡人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