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輕輕一動,就飄身而起,如樹葉般向樓下飄去,身輕至極,匪夷所思。
眾人隨著將目光移了過去,就看著陳漳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老人麵前,幾瞬後,“哈哈哈!哈哈哈!”眾人再也控製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這陳漳被沈弘扇了一巴掌,嘴合不攏,臉腫得把眼睛擠的眯了起來,好像在咧著嘴笑。所有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時候,隻有他不想笑卻露出了“笑容”,怪不得那老人要誇他呢。
“停!”那老人喝止住了大笑的眾人,飛回台上,看著廖介委屈道,“錯了,又錯了……”
眾人正在納悶,老人獨自沉吟道“說笑,說笑,他們沒有說,就笑了,這可怎麼辦……”
“白頭怪,你鬨夠了沒有?”一旁的沈弘開口道。
那老人猛地一怔,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沈弘道“你叫我什麼?”
沈弘道“白頭怪,你真是年紀大了,耳朵都不靈光了,我叫你‘白頭怪’,這回聽清了嗎?”
那老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像那貓咪一樣,深邃而溫暖,癡癡地沉吟了幾聲“白頭怪,白頭怪……”忽又目光淩厲,大叫道,“不要叫我白頭怪!我最討厭他們這麼叫我了!”
沈弘問道“你是不是叫白頭翁?”
那老人想了想,道“是。”
沈弘又問道“彆人是不是都稱呼你‘五湖怪人’?”
那老人點頭道“對啊。”
沈弘笑著道“那就對啦!白頭翁和五湖怪人,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不就是‘白頭怪’了?”
白頭翁撓了撓頭,滿臉苦惱,顯然是想不到如何辯駁。
“那你是誰?”
“前輩難道認不出我了嗎?晚輩的名號還是您老人家起的呢?”
“你是……”白頭翁看著沈弘,一臉茫然,沉思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急得直打轉,過了好一會兒,才靈機一動,開心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是青鴻的弟子,叫……叫沈弘,‘鐵琴沈弘’!”
“前輩果然好眼力……”
“你師弟呢?”
沈弘怔住了。
“他……,他……”鐵琴這回不是“鐵嘴”,而是變成“木琴”了,木訥得說不出話來。
隻聽得白頭翁不住地道,像是在對沈弘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不得不說青鴻還是很有眼光的,除了你這個大弟子外,暮年又收了你師弟。這孩子機靈又可愛的,天賦過人,我那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才十歲,就已經修煉到離火境了,那琴音清澈透骨,琴韻中竟有幾分兌澤之意,真是千古奇才。唉,有徒如此,真是讓人羨慕啊!你師弟如今應該……應該快到不惑之年了吧。嘿嘿,想必早已……就算沒有封侯拜相、為賢稱君,也是江湖上大有俠名之人。”
白頭翁越說越開心,沈弘卻不搭一語。
“他對‘冷琴’這個稱呼還滿意不?”白頭翁將胳膊盤在胸前,得意道“‘鐵琴沈弘’、‘冷琴寒黎’,妙哉!妙哉!天才!天才!”
“他應該不太喜歡。”沈弘神色黯然,目光幽幽地望著台下。
世人皆知,“鐵琴沈弘”還是那個沈弘,可是“冷琴寒黎”早已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另外一個名字——“大盜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