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妾在後宮已是聽聞消息,恭賀陛下大捷!”
燕守敬聞言笑逐顏開道,
“旁人恭賀我並無歡喜之感,隻紅鸞同我說此話,我卻是喜是不自勝,打心底裡高興!”
他對上穆紅鸞卻是連“朕”也不用了。
穆紅鸞垂頭不想應他這話,燕守敬仍是一臉笑意的道,
“我自登基以來,雖不敢說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但連著兩番大捷實乃是上天庇佑,我……我心裡這番得意歡喜隻想與你一同分享!”
穆紅鸞長長的眼睫毛不斷的抖動著,心裡卻是隻覺厭惡不耐,這宮裡人多眼雜,若是有個甚麼風言風語傳出來,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其實此時恨不能動手給他兩耳光,隻若是如此連累了長青與公爹,豈不是她的罪過!
當下隻得又躬身行禮,低頭咬牙道,
“臣妾再恭賀陛下,前線大捷,戰士奮勇必能擊退來犯之敵,保家國平安,江山無慮!”
燕守敬興奮的上前一步,
“紅鸞……我……我……”
低頭看她烏發柳眉,挺鼻紅唇,長長的睫毛似刷在自己心上一般,一陣陣的發癢,伸手想去拉她,又被她退開,麵上一陣失望,
“紅鸞……我如今……我如今……我心裡一直念著你的……隻要你點頭,便是被天下人唾罵……我也甘願!”
穆紅鸞眉頭緊皺直起身來,目光冷厲,
“陛下慎言,您可是堂堂一國之君……前頭陛下輕狂,臣妾隻當您少年意氣,如今登基已是兩個年頭,為何還要出此胡言……陛下沒瞧見大寧朝強敵環伺,周遭異族虎視眈眈,朝堂上下各方傾軋,民間百姓屢受戰亂之苦,民生不堪。更有後宮之中李後賢良,眾妃愛戴,鄭夫人更是身懷有孕,陛下肩負江山社稷,祖宗基業,此言此想對得起誰?是對得起列祖列宗還是黎民百姓?是對得起李後還是對得起後宮眾美人?陛下……你已將為人父,為何還如此不知羞恥!”
燕守敬被她一番疾言愣在了那處,隻呆呆瞧著她,見她明眸如鏡,雙頰如霞,疾言厲色之間卻是神采奕奕,真正是氣勢淩人,美顏惑人,讓人隻瞧的一陣心馳神醉。
隻聽她罵自己無恥,裡又是歡喜又是痛苦,歡喜是她這是頭一回對著自己說這麼多話,痛苦卻又是她從來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一時之間心內翻騰,說不清是苦還是甜是酸還是澀……
又聽她言道,
“臣妾勸陛下,還是快快收起這些心思,一心打理朝政,為江山為百姓計才是!”
燕守敬喃喃點頭道,
“你說的對,隻……這江山若是沒有你,又有何意?那滿宮的美人兒卻沒一個似你,隻那鄭綺雨神情有些似你,我有時……有時也當她是你的!”
穆紅鸞聞言恍然,這才明白那鄭夫人為何對她隱隱有些敵意,想到他在後宮之中如何與鄭夫人顛鸞倒鳳時,不由心裡湧起一陣惡心,見他那樣兒倒是魔障了一般,再說也是不明白,當下起身退後,
“陛下,臣妾言儘於此,其餘……實在無話可說,就此告退!”
說話間已提了裙往來路而去,燕守敬追了兩步一把抓著她寬大飄逸的袖口,卻被早有預見的穆紅鸞玉臂一揚,將他手給拂開,人已飄然離去。
燕守敬收回手掌,放到鼻端輕嗅,隻覺餘香幽幽,眼中神色變幻,
大捷的信兒呈報上來,卻有一條眾人不知,燕岐晟在與西夏大軍交戰之中,身先士卒,勇猛無比,陣斬卓囉和軍司副統軍一名,敵軍無數,兵部請功的折子已是奏了上來……
燕守敬對自己這堂弟真是嫉妒萬分,
能文能武也就罷了,這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何偏偏卻要搶了我心頭這一個,讓我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縱能擁萬裡江山又如何?
目光愣愣盯著佳人消失之處卻是喃喃道,
“他便是再勇猛又如何?不過一介武夫,如何能比我真龍天子,你……你為何……為何便不肯多看我一眼……”
半晌卻是目露寒光,咬牙冷道,
“好好好!你即是一心一意想著他,我就偏偏不讓你們見麵!”
說話間一揮袖,這才轉身恨恨離去。
……
年關過了十五,綠繡送了信回來,穆紅鸞展開一看卻是衝紫鴛笑道,
“綠繡他們要回來了!”
紫鴛聞言也是歡喜,過來跟著一同看信,隻她能認識的字不多,看了看仍是問道,
“夫人,綠繡姐姐可是說了幾時回來?”
穆紅鸞道,
“這信是她出發時所寫,想來此時已經啟程了!”
再看下頭卻是皺了皺眉頭,隻見下頭提到了二丫,卻是因著二丫的丈夫劉璟要赴京趕考,便與綠繡他們一同上了路。
穆紅鸞看完信便派了人給娘家人送信,穆大知曉了消息倒是歡喜,
“老二與二女婿要到京中來,算著日子再隔段日子便到了……”
說著話想了想問楊三娘子,
“她娘不如將院子收拾出來,他們到了臨安也好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