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聞言放下心來,不由恨恨道,
“那悍婦在國公府便是個一手遮天的性子,如今入了宮倒更加猖狂了,怎麼之前那一回就讓她翻了盤,害本宮空歡喜了一場!”
周良笑應道,
“娘娘不必心急,如今先帝新喪,新帝登基不久,百事待整頓,待得隔了年頭必是會選新人進宮的,屆時自有人與太子妃爭寵,您且靜等著看就是了!”
淑妃聽了卻是更愁,
“太子要選美人兒,陛下便不選麼,陛下這麼多年都隻我與淳妃兩人,如今登得大寶必是要選新人在身側的!”
那周良聽了心頭暗笑,
“做皇帝的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陛下這都是好的了,你也不瞧瞧你那樣兒,人老珠黃,身形走樣,難道還想霸著陛下不成?”
口中卻道,
“娘娘不必擔心,娘娘乃是陛下身邊舊人,您又有二皇子傍身,如今陛下膝下隻太子爺與二皇子,您的地位自然是與眾不同的,便是新人入宮又如何能越了您去!”
淑妃點頭道,
“我也就是指望著二皇子了!”
兩人說的話不過片刻便擺上了燕韞淓的案頭,燕韞淓見了冷笑問道,
“那周良是如何與外頭人勾連上的?”
燕傑在下頭應道,
“稟陛下,前頭陛下登基,策封淑妃娘娘,河東崔家派人來賀喜,卻是來了淑妃娘娘娘家的親哥……”
淑妃娘娘娘家姓吳,原是自小被人賣到河東崔家,家裡的娘老子早已死了,兩個哥哥早已兒女成群,她入崔家為婢,兩個哥哥多年未與她朕係,隻如今聽說妹子竟成了皇家的人,自然是哭著求著要來見她。
這一回她親大哥吳富貴入了臨安,借著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機會,自然還是能見上一麵的,兄妹倆多年未見,這一見自然是抱頭痛哭一場。
崔文也不知與妹子說了甚麼,將這淑妃娘娘說動,竟對太子之位起了心思,要知曉陛下隻兩個兒子,太子若有事便輪到自己兒子上位了,不過她也知曉太子燕岐晟豈是好動的,還有一個皇太孫在呢!
倒不如先向太子妃下手,太子妃一倒皇太孫便跟著倒黴,之後待得自己兒子長大了些,再想法子扳倒太子,一步步的來,切不可太心慌的!
因有了吳富貴牽線搭橋,淑妃便負責在宮中傳遞消息,伺機收賣東宮宮人,至於吳富貴在外頭又與何人合謀,便不得而知了!
燕韞淓聽眉頭大皺,
“那吳富貴乃是跟著崔町入的臨安,難道崔町他們也參與其中?”
崔氏也是世家高閥,盤踞河東多年,私下裡定是有不少拿不上台麵的事兒,崔家自然也是怕新皇對他們動手,不過崔氏乃是太子爺的母族,燕韞淓要動手也不會先拿他們開刀,如今崔氏的話事人崔町怎會不明白?
依著崔町此人的性子,決不會如此輕舉妄動的!
燕韞淓沉思良久,吩咐道,
“仔細給我查一查吳富貴!”
“是!”
燕傑領命退下,一旁坐在下首的燕岐晟也是皺眉道,
“爹爹此事若是與崔家有關,隻怕還需小心應對才是!”
燕韞淓點頭道,
“自是如此!不過……淑妃卻是不能縱容!”
對這淑妃,燕韞淓原本是看在逝去的妻子麵上,對她也是有三分情義的,隻生燕岐瑜那一回卻是將那三分情義折騰的差不多了,如今她竟膽大到插手到東宮去了,若是不敲打敲打,以後將野心養大了,便不好收拾了!
隔日便有旨意頒下,卻是令二皇子搬至清蔭宮中,緊挨著燕韞淓的延福宮,燕岐瑜仍需每日出宮求學於魏光宗門下,淑妃得知卻是抱著兒子哭道,
“我的兒,陛下這是要讓我們母子分離啊!”
那清蔭宮與含露宮相隔遙遠,雖與陛下毗鄰卻是遠離了自己,重重宮門,淑妃想見兒子自然不如現下這般容易,如何不讓她傷心!
燕岐瑜如今長大了些,自然又懂事了些,心下雖喜能離父皇近些,卻離母妃遠了,他也有些惆悵隻得安慰淑妃道,
“母妃不必傷心,兒子時常過來同您說話就是了!”
一旁的周良也勸道,
“娘娘,二皇子能與陛下親近這可是大好事兒,娘娘應歡喜才是!”
這淑妃也是個沒腦子的!
便是那富貴人家裡,小妾生兒子都巴望著能讓家主抱過去養,這親爹若是與兒子多親近,自然便會更喜歡,待得二皇子成年便有好處多多,這麼拘在婦人身邊有何出息?
不過淑妃乃是好不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如何肯舍得?
這廂抱著燕岐瑜哭了好久,哭得燕岐瑜也是滿臉的無奈,隻聖意難違淑妃再哭鬨也不得不放了手。
如此前朝後宮這一家子是忙的不可開交,忙亂之間竟轉眼到了年關,這乃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個新年,待得過了這個年關,便是享通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