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接受一切的神色讓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事關他的生死，而他卻沒有發言權。
我轉頭看向他。
他對著我勾唇，綻開一抹輕笑，“師姐，彆猶豫了，你朋友說的對，你沒有時間了。”
“我們不是醫仙，”我道，“手法不專業，過程可能會很疼。”
穆霖點頭，“我知道，我忍得住。”
“若發生意外，你有可能會變成傻子。”我又道。
穆霖依舊平靜，“嗯。”
他的平靜讓我感到煩躁，“你不想為自己爭取什麼嗎？這是你的魂魄，你的性命！”
穆霖輕笑，黑眸微彎，看上去溫柔的不得了。
“師姐，在未來，我會轉世成你的朋友對嗎？曆史是不會被改變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未來的我不會消失，也不會變成傻子。
而且，我願意遵從曆史發展。改變曆史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因此而死，我不想改變那些人原有的命運，所以我接受自己跳輪回井而死。
再者說了，我現在都要死了，那還有什麼想不通的？我不是不爭取，我是沒有想要的東西了。我隻是受點苦，就能幫你完成任務，我沒有理由拒絕這件事。”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穆霖和雲翎真的很像！
他倆都是隻會替彆人考慮的傻子！
我當然知道曆史不會變，穆霖轉世的人絕不會變成傻子。可問題是，被我和楚淵帶走的這一部分會不會出意外！
穆霖看出了我不忍心對他下手，於是看向楚淵，“動手吧。”
楚淵對穆霖的態度變好了些，畢竟如果穆霖自私，他拒不配合我們，我們也拿他沒辦法。現在他願意為了幫我們完成任務而冒險，楚淵多少被他感動到了。
“好兄弟，”楚淵道，“我會儘量小心。你忍一忍。”
穆霖點頭。
見穆霖準備好了，楚淵沒再耽誤時間，他後背鑽出無數條黑色觸手。
觸手伸向穆霖，一部分把穆霖手腳捆起來，控製住他的身體。另外一部分則刺入了穆霖體內！
應該是疼的，穆霖發出一聲悶聲，身體瞬間繃的緊緊的。
血從觸手鑽出的傷口溢出來，染紅他銀白的長衫，宛若雪地上綻開朵朵臘梅。
他緊緊咬著牙，有血從他的唇角不停滴落。
看到他如此痛苦，我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我轉開頭，不忍心繼續看他。
“啊！”
我剛移開目光，就聽到穆霖發出一聲慘叫。
我嚇了一跳，趕忙回頭看過去。
穆霖的前胸和後背各插入五條黑色觸手，這些黑色觸手像是從穆霖體內抓到了什麼，觸手開始用力的往外拔，並且方向相反，一副要把穆霖硬生生從中間給撕開的架勢！
穆霖疼得身體不停發抖，一雙眼睛因為劇痛而迅速充血，變成猩紅一片。
太痛苦了，他忍不住了，才慘叫出來。
我紅著眼眶看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
楚淵在撕裂他的靈魂，其痛苦程度難以想象，可我卻不能開口讓楚淵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