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鈺離靠近他,殷紅的唇貼在他耳畔,飽含深意道,“原來你也是個大善人啊,我怎麼沒早瞧出來呢。”
聽到他話裡的調戲之意,秦禛垂眸,低聲附和道,“我非良善,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罷了。”
聖上派他前來賑災,並且派以溫如旭來輔助治水,他如今種種行事不過是儘責而已。
而且早一天解決這裡的事,他也好與陸鈺離回到淩湘鎮。
畢竟這裡的生活很苦,他舍不得。
………………
府衙外堆積的金銀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未見減少,反而愈發多了起來。
蓋因秦禛令兵士與參與災後重建的百姓先為西河府大大小小的官員清理或倒塌或損毀的房屋,清理時若不巧尋出財物,去除朝廷規定的俸祿後,其餘的一概送至府衙外的那堆金山銀山上。
對此,西河城的官員敢怒不敢言,但凡提出抗議,就得麵對秦禛的親自詢問。
“多出的俸祿從何而來?”秦禛一邊擦拭著曾斬下他們城主府大人頭顱的白色不知名厲劍,一邊隨口問道。
“大約是、是大水從彆處衝來的。”被問到的官員瑟瑟發抖,背後的衣衫被不斷冒出的冷汗打濕。
“哦。”秦禛道,“既然是無主之物,便充公了,可有異議?”
“……”官員還能說什麼,隻能捏著鼻子道,“全憑殿下做主。”
回去後被同僚問起情況,陰著臉,半晌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就差把劍橫在我脖子上問我要錢還是要命!
西河城官員的心情糟糕透頂,百姓卻與之相反,每日勞作之後即便是繞路也要從府衙外經過,隻要透過守衛的兵士往裡瞧上一眼,身上的疲憊就會散去一些,重新鼓足乾勁。
就這麼上下勉強一心,西河城以及受災的地方的情況越來越好,當然,也不是事事順利。
溫如旭出自不受朝廷重視的工部,叫他治水修堤,甚至是畫圖紙做一些輔助建造的器具,他也能做出個一二,但有時候遇上旁的事,便沒辦法了。
“西河府受災嚴重,急需衣食等物,我們派人采買,他們同為雲啟子民卻、卻刻意提價!唉!”溫如旭愁得頭發都快白了。
“糧食和稻種一事去找當地知州或知府,告訴他們若商人不按原價售賣,就奉我手諭去開其儲備糧倉救急,事後由西河府慢慢補上。”
秦禛神色冷酷,若那冊上所言非虛,一個空蕩蕩的糧倉量他們也不敢開。
“這法子好!按律例,他們並未受災,有責任開倉救援鄰近的受災之地!”溫如旭撫掌道,然後繼續眼巴巴地望著秦禛。
“其餘所需,若不降價……”秦禛垂眸思索。
“去向城主柳家的旁枝尋求幫助,一路上敲鑼打鼓把西河府的慘狀向沿途百姓訴說清楚,哦,還可以順路把那位死去的柳大人的遺孤也一道送去。”陸鈺離手按在秦禛的肩上,笑眯眯道。
“這能行嗎?”溫如旭狐疑道,這真不是刻意上門挑釁?
他為官多年,雖未學得長袖善舞,但也不是什麼糊塗蟲。
柳氏支持的可是皇後所出的大皇子,而二皇子與大皇子的關係可是滿朝文武皆知的差。
且死在二皇子手中的柳賀年,和丞相有那麼幾分血緣關係。
“不試試怎麼知道?”
陸鈺離笑道,“世家大族向來重視名聲,我想他們不會樂意在百姓眼裡落得個鐵石心腸、見死不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