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寵有分身!
上午九時。
公館回廊前的小廣場聚滿了新生,裡三層外三層,不一會兒工夫已經超過千人。
陽光灑降地麵,細微的塵埃在光線下肉眼可見,密如雨粒的輕塵未及升起,便被上百頭灰羽、白腹、鴨蹼的胖鳥振動著翅膀給拍散。
這些沉睡麻鴉幾分鐘前還挺著肚皮,立在新生們的肩膀上打著小呼嚕。
可隨著它們聚集的數量越來越多,流瀉出的念息將彼此驚動,紛紛撐開眼皮,沒精打采地旋飛起來。
啪!啪!啪……半空中不時響起麻鴉相撞的聲音,有時兩頭,有時三頭,有時四頭。
每當有沉睡麻鴉被撞飛,總會有另一頭麻鴉及時飛出,將它接住,或是……再度撞飛。
放在平日,這一幕定會引來許多興致勃勃的目光。
可此時廣場上,幾乎沒有人去關注半空中的一場場“飛行事故”。
有關周越和秦動立約比試的消息,一大早就已在公館傳得沸沸揚揚。
“秦動不單是一轉境,體能素質也突破九級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肉身強度和一些幼年戰鬥型非凡種已無太大區彆啊。”
“聽說九級體能素質對應的是四轉境到六轉境,並且不是每一個念修者都能將肉身提升到九級……秦動就是個怪物!”
這些議論聲不可避免地飄進徐帆、何家海、蔣薇薇等南河市新生的耳中。
周越昨晚改變主意,決定為南河市一係出頭,他們自然感動。
然而周越的對手,新生貢獻榜高居第四位的秦動,有關他的最新消息,卻讓南河市眾人心情沉重。
這時,肩立沉睡麻鴉、背著銀灰色胸包的少年從東院宿舍中走出,廣場上的人群漸漸安靜。
一名非二中的南河市新生麵色古怪“越哥這身裝扮,似乎不像是來進行比試的?不會給忘了吧?”
徐帆十分冷靜地說道“不會。”
另一邊,胡金虎也在端詳周越,眼中流露出一抹困惑。
他正要開口,陽光下,上百頭沉睡麻鴉忽然停止住亂飛亂撞。
它們的身體靜止在半空,腦袋卻齊刷刷地轉了過去,眼中再無半點困意,目光鎖定住同一個目標,凝重、憤怒、不安、驚恐等各種各樣的情緒飄蕩在它們之間。
然而,從新生們的角度來看,這些沉睡麻鴉,似乎正在集體眺望朝廣場走來的周越。
不少人心覺奇怪,但也沒有深想。
……
叮!
寵物會客室上線。
沉睡麻鴉甲“你們看!那個災星又飛出來害人了!”
沉睡麻鴉乙“它這幾年不是已被族長限製出族界了嗎?怎麼又放出來了?”
沉睡麻鴉丙“要不是這裡人多,真想要把它好好修理一頓啊。”
沉睡麻鴉丁“就是啊!睡覺醒來,吃過早飯,總感覺還有事情沒做完,原來是今天還沒有打麻團呢。”
……
小麻團依然打著小呼嚕,沉浸在自己甜美的睡夢中,仿佛沒有聽見外界麻鴉們對它的種種議論。
周越看向那一頭頭眼神裡充滿憎惡、仇視、憤怒的沉睡麻鴉,沉默片刻,說道
“小麻團,我們的遭遇其實很像。”
“同樣也是初來乍到,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遭受排擠。”
“現在這裡,有這麼多人都在等著看我落敗,等不及看我和我的同鄉們出醜。”
“然而,我卻知道,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裝睡也不可能裝上一輩子。”
“剩下的五天裡,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醒來,當然,我也不需要靠你去完成任務。看在相遇一場的份上,我今天就給你示範一下,遇到問題,究竟該怎麼做。”
說完這段話,周越便從靈寵治愈室下線。
他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的人。
他認為行動要比語言有力千百倍。
因而他知道,這或許將是自己最後一次,再和這頭睡不醒的沉睡麻鴉說這些心裡話。
……
胡金虎複雜地看向周越,目光飄過對方肩頭的麻鴉以及身前的胸包,心中暗歎。
他本來想問“你這副打扮是不是忘了今天有比試?”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沒必要再去問這些多餘的廢話。
這個周越,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透露出一個信號,那就是他根本沒有把今日和秦動的比試放在心上。
廣場上的新生們也都看出了這一點,表情複雜,荒謬,然而誰也沒有開口。
在他們看來,周越這麼做明顯是太過托大了。
可對方是周越,本屆有數的新生念修者,至少在他落敗之前,廣場上的新生沒有人會公然評判周越的是非對錯。
廣場之外,不遠處的一株鬆樹下,氣質不凡的少女輕歎口氣“這個周越,是不是有點太自負了?白費我之前那麼看好他。”
她身後的一名俊朗少年淡淡道“隻有一種可能,他還不知道秦動那個怪胎已經突破九級。”
另一名少年微笑道“哪怕在我們念修者新生中,周越的名氣也能擠進前三,不輸馬李郎那三個已經擁有夥伴契約挑戰資格的變態。所以,真的好期待啊。”
“期待什麼?”
“當然是期待他成為第一個被當眾擊潰的念修者新生。”
……
周越接過胡金虎遞來的契約球,輸入念息,完成契約,隨後抬起頭,望了眼華閣某處。
胡金虎微微點頭,隨後對身旁一名新生道“快去請秦哥。”
“不用了。”
一陣渾厚有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七層華閣最頂層的外簷一角,立著一名古裝少年。
陽光下,一襲白袍獵獵翻飛,透著一股孑然世外的出塵氣質。
“看!秦動在閣頂!”
“哇,好高啊。”
“他是怎麼上去的?”
一道道遙望華閣的目光中透著羨慕與崇拜。
胡金虎叫住那名準備去找秦動的新生,唏噓道“這麼遠都聽得見,九級體能素質果然不同凡響。”
餘光中,那名穿著一身尋常運動衫的少年依舊神色如常。
胡金虎心跳忽有些莫名的加快。
周越笑了“難道他昨晚就沒下來?今早吃喝拉撒都在上麵?這麼高,你們負責搬運?”
胡金虎臉色一僵,秦哥的偶像是白衍大宗師,而秦哥的日常作風也如昔年的白衍大宗一般飄渺不定,難以揣摩,這分明是神秘高人風範,可此時被周越用這種語調說出,卻感覺突然變味了不少。
這時,閣頂的秦動目光落向百多米外的周越。
也沒見到他有什麼動作,就仿佛一隻彈球從高閣頂端彈射而來。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拋物線,最高處時,離地已達六十多米,接近二十層樓的高度。
轉眼間,他已經越過一百多米的距離,出現在眾人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