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然黛眉輕蹙，卷曲修長的睫毛在晃動光暈中眨動了幾下，隨後努力睜開雙眼。
她腦中一片混沌，目光茫然，有種那年新年唯一一次宿醉後的感覺，記憶中的事件明明就在那裡，卻仿佛被沉進深海之底，溺水窒息的感覺讓她無法觸及起那些斷斷續續的回憶。
一道人影由遠及近。
映入眼簾。
那是一張清秀好看、笑容和煦的麵孔。
“學姐，你醒了。”
喊我學姐？
他是周越？
等等，就他一個人，和我同處一室？
秦羽然發現自己衣衫有些不整，襯衣紐扣掉了好幾顆，胸口飽滿的春光若隱若現，心中一慌，本能地護住胸前，恰在這時，大段的記憶從精神深處翻騰湧出。
她逐漸回想起來，這幾天自己和胡安，一直在學院等待周越的出現。
之後周越從小樓裡走出，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趕來，恰好遇上了中級老師古溫。
他們發現，周越這十幾天裡，似乎一直都在閉關，並且突破了三轉境。
雖然都是三轉境，可次空間中那人的念息是三轉境巔峰，接近四轉境。
而周越很明顯是初入三轉境。
記憶到此為止，願望落空的失落情緒猶在翻騰。
可秦羽然卻意外地察覺到，在自己的精神深處，潛伏著一股興奮與激動的情緒。
有些莫名其妙。
卻格外真切。
秦羽然正想著，耳邊響起周越的聲音，“根據古老師的猜測，我們應當是去了一趟靈界。”
胡安充滿感歎的聲音也從背後響起“應該沒錯了。消失的記憶，身上的傷痕，經曆空間差的不適感，包括我們回來時身上所帶著的屬性純粹、前所未見的巨型莖葉……這一切都是證據。”
秦羽然側過臉，看到了端著水杯走過來的胡安。
一旁周越笑道“古老師已經先走了，胡學長和你一樣也才剛醒。”
秦羽然微微點頭，原來不是同處一室。
她心中忽有一絲小小的失落。
懷著莫名的複雜心情，秦羽然和胡安向周越告辭。
在學院都是助教，可從家族立場而言，他們和周越並不算是一路人。
直到秦羽然的宿舍小樓前，行將分彆時，胡安才開口道“人的相貌可能酷似，可念息卻是獨一無二的。基本上可以確定，那人不是他。”
秦羽然問“老胡，在你精神記憶深處，就沒有一種深藏著的震驚，甚至驚喜的感覺？”
胡安怔了怔“是有一點。誰知道在靈界中發生了什麼，給我們留下這樣的情緒。羽然，你也彆多想了。”
秦羽然沉默片刻，問“商無痕，是準備在助教會議上發難嗎？”
胡安搖頭又點頭“不止是商無痕，聽我叔說，整個商家都在調查周越。這次助教會議，學院的學員靈禦和二三年級前幾名學員都會旁聽，其中有不少都是商家暗中發展、資助，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學員。”
秦羽然苦笑“那我們也要又一次站在周越的對立麵咯？”
胡安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欣賞這位新人王，我又何嘗不是。奈何形勢比人強，我們身為宗師後裔子弟，隻能以家族利益為先。”
胡安先行返回家族。
秦羽然站在獨屬於她的小樓二層陽台邊，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周越的宿舍小樓。
這些年，商家在北島區一家獨大，勢力觸角延伸至學院、偵探師協會甚至和自由城邦也有不少來往。
秦、胡兩家，雖然也是宗師後裔，可都無法與商家抗衡，也不知從何時起，兩家漸漸的都以商家唯馬首是瞻。
這也是為何，商無痕沒有一官半職也能在學院呼風喚雨，名聲還要壓過她和胡安一頭。
“形勢比人強，學弟，這個世道就是這麼現實啊。”
秦羽然輕歎一聲，撩起秀發轉過身。
就在這時，一股痛意從大腿處傳來。
來自大腿表麵的皮膚。
褲兜口袋下方的位置。
秦羽然怔了怔，緩緩將手伸進褲兜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