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寵有分身!
月光如薄紗從天空垂落,宛若活物,鑽入擂台館中。
四周看台一大片一大片灰色剪影般的觀眾,紋絲不動,靜默無聲,任憑月華在他們的麵孔留下冷漠的暗痕。
一名年輕的女學緊張地望向擂台東側,那道雖然搖搖欲墜,卻依然屹立不倒的雄壯身影。
“學長的靈寵夥伴……”
和旁邊不少學員一樣,她的眼圈已然泛紅。
那是一頭身高超過兩米,趾生連蹼,滿身藍色絨毛的猛猿。
和彆的奇跡生靈不同,它穿著一身褐色長袍,頭戴兜帽,形似人類。
嘀嗒,嘀嗒,嘀嗒……鮮血沿著袍袖滴落,宛如泉水相擊,泠泠刺耳。
連勝三場之後,南海水猿已受傷,體力不支。
這第四場,它已經無力再親自進行肉搏。
好在它還有一招種族秘技——心猿感應。
此時,它正是靠著心猿感應,召喚了一頭來自首都名叫霸天的大力金剛猿為自己作戰。
可惜的是,這頭除了自己之外,全場唯一一頭奇跡靈猿隻有十二級。
麵對那頭十六級的恐怖體術龜,霸天已經完全落入下風。
嘭!
又是一次衝擊。
身高超過三米的大力金剛猿發出一聲淒厲而不甘的怒吼,向後倒飛出去。
恐怖體術龜雖然身背巨殼,可身手卻極其靈敏,奔爬如風,轉眼竟已追上尚未落地的大力金剛猿,一個回旋擺尾,抽向大力金剛猿的下盤,矯健得如同一隻閃電兔。
大力金剛猿眼疾手快,身體扭轉,避開恐怖體術龜的一擊,硬生生停留在半空,隨即發出一聲大喝,雙掌從天而降,劈向恐怖體術龜裸露在外的腦袋。
一道道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南海水猿,隻見它目現紫光,念念有詞。
大力金剛猿的雙掌仿佛鍍上了一層金漆,從指尖往上到整條手臂,直至整個上半身,都在轉眼間變化成為金屬狀態,猶如金身神祗橫空降世。
“南海水猿有神通!”
“感覺這場也有戲啊!”
“再贏就是連贏四場了!”
“史閻王勝歸!水猿勝歸!”
看台觀戰的中陸學員們開始呐喊。
可就在這時,恐怖體術龜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腦袋和四肢全部收縮進龜殼,身體高速旋轉起來。
深綠色的龜殼邊緣鋒利如刀刃,墨點般的斑紋若隱若現,釋放出一股原始凶駭的能量。
轟!
一聲巨響回蕩在擂台館上下。
大力金剛猿的左手背麵被切割開一道豁口,血流不止,金屬光澤逐漸消退。
緊接著,它壯碩的身軀宛如一隻破布口袋向後飛出。
水猿阿呆眼中浮起一絲惋惜,低頭看了眼依舊在流血的袖口,兩排牙齒上下緊叩,正要上前,一股精神念力摁住了它的腦域靈珠。
“這局我們認輸。”
阿呆身後,同樣一身墨色長袍的史清手捏念印,淡淡說道。
擂台場地另一邊,來自東南學院的首席助教捏印止住了恐怖體術龜充滿侵略性的步伐。
這名膚色黝黑的瘦削青年朝向史清露出歉意的笑容“史兄不愧是當世猿守,連勝三場,才讓韓某僥幸獲勝,說來也是慚愧。不過按照規則,這個名額歸我東南學院了。”
史清沉默著從懷中掏出那枚代表靈道之戰名額的銀色令牌。
失去這個名額,中陸學院就隻剩下最後五個參加靈道之戰的名額了。
最關鍵的是,自己和阿呆都消耗過大,無力再戰。
而首都那幾名擁有十五級以上靈寵夥伴的助教都還沒有出戰。
令牌從史清手中飛出。
東南學院首席助教韓立行的臉上浮起一絲複雜,釋放念力抓向令牌。
就在幾個月前,對麵的高胖青年曾在中陸學院和東南學院的交流賽上橫掃包括自己在內的五人代表隊。
史清的修為高達五轉境,而己方五人都是四轉境,方才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日之後,自己便將修行重心從念術轉移到了禦術。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恐怖體術龜在三個月內連續完成兩次進化,一舉突破到十六級。
放眼全球非凡種,十六級的恐怖體術龜已經堪稱強者,不遜對麵十四級的南海水猿。
可惜的是,這次為了名額遠征中陸,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最終商議決定用車輪戰消耗南海水猿。
無法與史清公平一戰,也是他此行最大的遺憾。
化作大手的念力已經抓住了那枚銀色令牌。
忽然間,一股宛如無儘深淵的暗屬性念息突然從銀色令牌中湧出,沿著念力彙流向精神世界。
韓立行腦袋轟隆作響。
這一瞬間,他隻覺整個腦海精神世界都在下沉,淪陷進入一座難以看到儘頭的深淵底部。
他的眼中閃過道道疾光,意念球飛速旋轉,驅動著意念區域構建出無數組念力模型。
過了好半晌,他才勉強撫平搖搖欲墜的精神世界。
他的視野重新回到了中陸學院的擂台館,隨後微愕。
就見在他和史清之間的擂台場地中央,多出了一名身形頎長的灰袍青年。
青年肩頭蹲立著一頭麻鴉,正低頭凝視著被他握在手上的令牌。
韓立行眉頭皺起,眼中浮起一絲不悅。
身後傳來東南學院靈禦們的嗬斥聲。
“喂,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中陸學院輸不起嗎?”
“就是,願賭服輸!還不快把令牌放下!”
韓立行正要開口,對麵的青年恰好抬起頭,聚光燈下,那張清秀的麵孔上浮起一絲冷峻的笑容。
嗡!
韓立行心境劇顫,腦中猶如掀起一陣風暴,目光呆滯,表情恍然。
“你……你是……”
這張臉龐和笑意,何等的熟悉!
距離那場轟動全球的初代次空間探險,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
身為東南學院探險隊隊長的韓立行,卻始終無法釋懷。
那名被曝光出是仙人組織成員的神秘高手,看起來不過與自己一般年齡,卻掌控著足以稱霸整座次空間的力量,每當回憶到此,他都會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如同夢魘一般,籠罩在心境之上。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時隔一個月,自己竟然在中陸學院的擂台館,又一次遇上那名黑貓靈禦。
雖然著裝不同,也沒有了一頭犀利長發,可那似曾相識的容貌與眼神,卻讓夢魘愈顯清晰,如臨現實。
擂台中央,周越放下銀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