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戰鷹!
高翔和廖雄趕到隆興鎮已是傍晚時分,好在路上他倆換著開車,麵包就礦泉水算是用了午餐,現在還不感覺餓。
有一段路施工封閉禁行,他們風塵仆仆的在土路行駛,速度大大減慢,計劃5點左右到達,結果遲了一個多小時。
“看樣子今晚要住下嘍。”高翔說。
“高隊,車子有點毛病。”廖雄說,“減震出了問題。咱們先找旅店,還是直接去鄒家?”
“鄒家。”
吉普車在鄒家前邊的王家鐵匠爐旁停下,得步行到鄒家,胡同刀條般地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
老式低矮、破爛的房屋形成的胡同,偶爾有一隻野狗躥出,狠了兩個陌生人一眼,沒叫沒咬,跑回自家的院子裡。
“蒜味兒。”廖雄說。
此刻,鍋爆大蒜味在胡同裡飄揚。
“隆興的大蒜很有名。”高翔說,他的話引起很少來此地的廖雄的目光向沿路房舍屋簷望去,一串串大蒜辮子似的垂掛著。
“唔,雲州農貿市場小販一個勁兒地喊隆興大蒜,原來如此!”廖雄想起他去農貿市買菜時遇見的情形。
“這裡的大蒜出口國外。”高翔本想向廖雄介紹隆興大蒜,已走近鄒家的附近,他用手一指,“門口站著老太太的就是鄒家。”
夕陽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雙手拄著棍子,一雙黑洞般的眼睛盯著街路,她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大娘。”高翔叫她。
“哎,”老太太視物模模糊糊,看不準來人麵目,她眯起眼睛仔細看,年老駱駝似的嘬動塌了的兩腮,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文彪,你們見我文彪沒?”
兩位刑警沒回答她,木然站著。
“文彪死了,人死如燈滅。”老太太嘟嘟囔囔,腮的塌陷處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光,銀發被風飄拂,惟一的一顆牙粲然出來。
“衰老是件多麼可怕的事啊!”廖雄頓覺脊背發涼,頭皮發緊。
“高警官!”紮著臟兮兮圍裙的郭先容出現,帶來油爆蔥花味道。她在做晚飯時發現院門口的兩個刑警。
到雲州瞻仰丈夫遺容,高翔自始自終陪著,對他印象很深也很好,“快到屋裡坐。”
“這是我們支隊的廖雄。”高翔介紹道。
廖雄見到一雙老榆樹皮般皸裂的手在圍裙上擦抹著,他向她禮貌地點頭微笑。
朝屋內走,郭先容長籲短歎,說“婆婆整日立院門口,盯著胡同,光彪每次回來,都遠遠地喊媽。唉,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是麵東的房子,夕陽照不到,屋子灰暗。空間太狹小,沒有客廳,桌椅擺不下,他們隻好坐在炕沿兒上。
“喝點水吧!”郭先容端來兩個吃飯用的粗瓷碗,放在炕沿兒上,一臉的歉意,連連說“沒有葉子,沒有葉子。”
“我們願喝開白水。”高翔說。他聽明白郭先容說的葉子指的是茶葉。他說,“有件事想問問你。”
“啥事?”
“你們家雲州市有沒有親戚?”
“沒有!”郭先容回答得乾脆。
“再仔細想想,遠一點兒的。”
“我得問我婆婆。”郭先容把客人丟在屋子裡,到外邊去問老太太,聲音很大。
老太太耳朵有點兒背,她的思維僵化,反應很慢,吃力地想,然後對兒媳說些什麼。
“高警官,婆婆說有一位。”郭先容進屋便說,“是我公公的老表親,姓魯,老太太說那股兒人很出息,做官的做官,好像有個當大夫的,大名不知道,小名叫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