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過江河!
廳內眾人見沈歸清醒,這些訓練有素的太監們便揮舞著柴刀一股腦衝向劉半仙。如何麵對這種情況,他們每個人心中早已有數先了解掉毫無還手之力的劉半仙再說。
而陸向寅卻一直看著還在燃燒的‘娑羅舍利燈’,與還正在打著呼嚕的柳執發愣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被心魔幻境困住的沈歸,竟會如此迅速的脫離開來。
所謂心魔,便是每個人心底最不願意直視麵對的執念。這執念或是一個人,或是一段感情,或是一段記憶,或是一個心願。而每個人都會有著不堪的記憶,而那些成就非凡之人的心中執念,也定然要比普通百姓還要深刻痛苦的多。有句俗話可以很好地解釋這件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而記憶中最深刻的痛苦,正是其人的心魔本相。
所以,心魔非魔,也並非什麼玄之又玄的虛幻。它隻是反複咀嚼下的苦痛而已。
按照這個理論來說,這娑羅舍利燈,對於沈歸來說應該有著奇效,畢竟誰都不會比他心底埋藏的秘密更多;再加上他那個狡詐奸滑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比柳執這個還保有赤子之心的小胖子,更快的超脫心魔束縛呢?
不過,無論原因是什麼,都不是眼下最迫切的問題了。既然此時沈歸已醒,而劉半仙的腦袋,也還好端端地長在他腔子上麵,那麼對於禦馬監來說最緊要的事,便是不能放虎歸山!
“沈歸啊沈歸,你有著李玄魚以肉身為置,祈靈而來的靈體;之後又經林思憂悉心撫育教導十年;而後還跟著老乞丐又廝混了一陣,如今還搭上了一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劉半仙。這份背景聽起來倒是很嚇人,可是據傳聞你多年以來跟人動手,就從來沒贏過呀;如今麵對的可是我禦馬監,不假死脫身也就罷了。怎麼還敢充這個英雄?”
沈歸被陸向寅這一問,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啥?裝死能躲過一劫呀?”
陸向寅頷首道
“當然,我的目標又不是你這樣的紈絝子弟。你與二皇子乃是一丘之貉,這是奉京城裡傳遍了的趣聞啊!我要是想做了你,找個漂亮的姑娘便輕而易舉,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功夫呢?”
陸向寅口中倒也是實情,以沈歸如今的身份,加上他放在明麵上的本事,還真沒有進入陸向寅眼中的資格,更何況成為禦馬監的目標與對手了。沒有必要的理由,陸向寅也不願意殺沈歸這個‘太白飛虎’的唯一血親。
“你淨身的時候,也被人把腦子給割下去了吧?下次要是有這好事,提前說好不好呢!現在我都站起來,再躺回去裝死也來不及呀!你說這樣搞的大家多尷尬呀?下不為例啊!”
沈歸儘管嘴上說著閒話,卻已經彎腰撿起了春雨長劍,立劍在手,伸出二指一彈,劍身發出了猶如雨打芭蕉一般的清涼之聲,飄飄然地飛出去好遠……
“真不愧是北海劍奴的手藝,讓你這麼用都沒崩沒卷的,這等神兵,也不知劍奴前輩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陸向寅一聽春雨劍吟之聲,麵色立即一變
“你你你……你的內息竟然還在?”
沈歸聽到也是納悶反問道
“啊?我應該內力儘失嗎?”
陸向寅臉色頗為難看地追問道
“你什麼時候醒的?”
“唔我想想啊……大概就是這老頭用出那招‘追星趕月’,把那個帶頭的脖子捅穿以後吧。”
劉半仙一聽立刻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孽徒,呸!……你這個畜生,醒了不起來幫師父忙,躺地上是還想睡個回籠覺嗎?”
沈歸嘿嘿一笑,二指一抵劍身
“剛戰勝了很強大的心魔,情緒難免有些激蕩,想躺會思考一下人生未來什麼的……”
一句話說完,沈歸身影一閃便消失在眾人眼中。隻兩個呼吸以後,伴隨著六名倒飛出去的禦馬監探子墜落在地,沈歸的劍尖正好堪堪抵在了陸向寅的咽喉之上。
陸向寅隻覺得在恍惚之間,又看見了當初那個獨身闖宮的劉半仙!隻是這次的人已經變成了他的弟子——那個原本在坊間傳言之中,打架鬥毆從無勝跡的沈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