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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90.山中無老虎(1 / 1)

馬過江河!

長安城的金光門,乃是距離番商聚集的西坊市,最近的一道城門。所以,平時選擇在金光門進出的客商與行人,通通都是那些膚色發型各異、說話口音奇特的番邦蠻族;可今日負責在金光門當值的京兆軍士卒,卻意外的看到了一位相貌儒雅、一襲白衣的華禹男子。

此人一看就是從遠道而來,但奇怪的是他並沒帶著任何行李,身後也沒跟著貨車駝隊,就連隨從或者座駕都沒有一個,與周圍的來往的各地商團,顯得格格不入。

此時新鮮勁還沒過去的京兆軍城門吏,一見這個孤身的本土人士,立刻就來了興致。眼下他們雖然已經有了一些臨時權利,可剛才用在那些番邦商人的身上,總覺得根本無法儘興;如今恰好來了一個本土人士,可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過上一把當官的癮了!

“那個那個……說你呢彆來回看了,你從哪來啊?不知道路也不知道先打聽打聽嗎?這金光門是你能走的道嗎?說吧,你從哪來、要到哪去?叫個啥名?快點把關防路引拿出來!”

正在說話這個城門吏,如今正坐在一張長條凳上;他一手拎著酒葫蘆,一手捏著荷葉上的豬頭肉;嘴巴裡一邊吧唧吧唧地咀嚼,一邊吆三喝五弟衝著那位走錯了城門的中年男子叫嚷著…

其實,長安城這個地界是個商業大城,每日來往人數眾多,對於哪個城門通行哪種人士,根本就沒有正式的朝廷例律,充其量也就是老百姓約定俗成的習慣罷了;而那些由燕京禮部簽發的關防路引,在這裡也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場。然而今日這位正在金光門前野餐的京兆軍官長,顯然就是在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是想要抖抖威風;如果能順路賺點方便銀子的話,當然就更好了;假如沒有外快的話,倒是也無所謂;隻要能指著鼻子罵上對方幾句,再狠狠踹他屁股一腳,也能過足了當官的癮不是?

他的這個行為,就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沒事乾!

可走南闖北、從東到西,白衡就從來都沒用過關防路引;而且到了他這把年紀,就連戶籍都很有可能被戶部衙門的朱筆給抹了,那怎麼去開具路引呢?再加上周圍往來這麼多的番邦客商,這個胡子拉碴、滿嘴流油的丘八,卻隻來盤查自己,顯然就是在故意找茬呀!

“軍爺喊的是我嗎?我沒有啊!”

白衡故意裝出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尖;而那位滿嘴流油、臉頰醺紅的官長一聽這話,直接站起了身子,唰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鋼刀,剛想朝著白衡比劃幾下抖抖威風,可不巧的是,他握刀的右手早就沾滿了豬頭肉的葷油;此時用力過猛之下、鋼刀也瞬間滑手而出,直奔白衡咽喉飛去……

就在鋼刀脫手的一瞬間,原本已經衝上了頭的酒勁立刻醒了大半!公平的說,包括這位大模大樣的官長在內,所有的京兆軍,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還沒有那麼油滑市儈;而他們近日以來頂替扶風軍值守,也並沒存著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的想法;單純的就隻是為了抖抖威風,為了好玩罷了。

自己分明辦差、借故為難幾個百姓耍樂倒不是什麼大事;可如果因為沒有關防路引、就擅殺過境良民的話,憑著自己這點能耐,壓根就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快躲開呀……”

隨著這位官長驚慌失措的喊聲傳出,白衡心中湧出的那一絲殺機,倒是也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就單憑這種速度飛來的鋼刀,彆說傷到天靈脈者了;隻要是眼神不瞎、腿腳也利落的普通人,想要躲過去就不成什麼問題!白衡聽到了對方的提醒、看見了對方驚慌失措的臉,也摸出了對方隻是個新丁,也就不再與他計較了。

不過這次的意外,倒是也令白衡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來。

官長發出的一聲叫嚷,同時也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些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白衣男子,連滾帶爬地躲過了一柄迎麵飛來的鋼刀……

劫後餘生的白衡癱坐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指,指向那位玩脫的官長,哆哆嗦嗦地嚷道

“沒……沒……沒路引就……就這麼大罪過嗎?這長安城……都是些什麼規矩啊!我不去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說完之後,白衡向後蹭了幾步,連滾帶爬地想要儘力站起身子,轉身逃離金光門;而恰好就在此時,金光門發生的騷動,也引來了一位擔任督察之職的遊騎長。

之所以會有這些騎著戰馬,在城門外遊曳巡防的城防遊騎,主要還是因為長安城中的往來商隊過多;那一車車如小山般堆積的貨物與金銀,對於那些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的強盜響馬,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為了保持商路的暢通與安全,也為了避免城門吏欺壓過往百姓客商,周長風才會命人組織起這麼一支編外的隊伍來。

此時此刻,由於全體扶風軍已然暗中奔赴漢中前線;所以接替遊騎長的最佳人選,就落在了京兆軍的諸位馬術教頭身上。

這位城防遊騎長皮膚黝黑,腰腿粗壯,一張方臉見棱見角,眼角連點笑模樣都沒有,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沉穩、乾練。

“籲!什麼情況?”

此人喝住了胯下戰馬之後,低頭看著那位滿手油光、目瞪口呆的城門吏,厲聲喝問道!

這二人可謂是老相識了,但是雙方眼下畢竟都在當值,無論是督察遊騎長的官職、還是馬術教頭的師徒之份,這位方臉壯漢對於他來說,都自然會帶來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不過他卻清楚一點既然如今教頭已經來了,那就絕對不能讓白衡跑了!否則的話,自己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躲不開軍法官那二十下軍棍了!

“沒事楊頭,就是這他媽刀柄也太滑了,我一不小心就脫手了;哦對了,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問問他本人啊!而且這周圍的胡商百姓們,可也都眼睜睜的瞧著呢,我真沒打算動他一個手指頭,也沒跟他要過一個銅板!”

那位遊擊長聽完之後,又回頭看了看麵色蒼白、驚魂未定的白衡,見對方也輕輕點了點之後,這才駁轉過馬頭來,用馬鞭指著那位滿麵油光、渾身酒氣的官長,厲聲喝斥道

“吃吃吃,你他娘就知道吃!你小子要要不要臉了?在京兆軍呆了足足五年,竟然連一把刀都握不穩當!怪不得人家扶風軍和馮翊軍都瞧不上你呢!回回都把你小子給打回來!今天下了值以後,給我雙手幫著沙袋,迎著落日揮刀五百下!要是敢少一下的話,老子一刀剁了你的爪子!”

這位官長也知道楊頭到底是個什麼脾氣;聽完他的訓斥之後也隻是嘿嘿一樂,還扯著脖子朝對方遠去的背影大聲嚷道

“楊頭,您要剁了我哪隻爪子啊?”

正騎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漢子連頭也不回,隻是扯著脖子回了他一句

“全剁!”

這一句話,引得周圍的城門士卒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幾個聽得懂官話的胡商,此時都怪腔怪調的附和起來……

“嘿!嚇死老子了!原來是脫手了呀,你小子下次辦事,可彆再這麼毛躁了……”

白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爬起的身子,在一片輕鬆的氛圍之中,徑直走到這位官長背後,一邊嘟囔著場麵話,一邊抬起一條腿來,不輕不重地踹了對方的屁股一腳,跟對方開起了玩笑……

不過,他這一腳的勁還真不小,直接把這位膘肥體壯的官長,踢出了兩三個跟頭去……

待那位口鼻流血的官長坐穩了身形之後,原本還是熱鬨非凡的金光門,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大約兩刻之後,襲擊城門吏的白衡,被捆的好像粽子一般,在兩位衙門捕快的帶領之下,半拉半拽地推進了府衙偏院的二堂之中。

是的,就這麼一檔子小破事,也不值得長安城府衙升上一次大堂。按照往常的慣例來說,對於白衡這種不懂規矩的外鄉人來說,隻要是初犯,大多都不會施以重罰。通常來說,處理辦法都是認打認罰二選其一如果認罰的話,就是五到二十兩之間的銀子;如果認打的話,就咬牙挨上五到十下的庭杖了事。

長安城的知府大人名喚汪宜,字表解穀,是一位外方內圓、胸有丘壑的三秦能吏,乃是周長風極為信任依仗的頭號智囊,更是他心目當中的治國輔政的股肱之臣。換句話說,隻待日後他周長風位居九五,那麼這位四品知府汪大人,或是直入中樞內閣,或是官居一品之位,前途無可限量。

今日這位汪大人,原本正在東坊市巡查街鋪;可當他聽到金光門出現軍民糾紛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趕回了府衙之中;待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他真是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原本還以為是金光門的胡商在聚眾鬨事,感情就隻是一樁小誤會而已!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趕回來了,索性就把這樁案子三言兩語的了結了吧。等用過了午膳之後,下午再返回東坊市好了……

心中決定要速戰速決之後的汪宜,這才輕咳了兩聲,邁步踏入了二堂正廳……

“就是你因為瑣事爭執導致心生不滿、進而演變成武力衝城、意圖殺官造反的嗎?

不要誤會,汪宜並不是一個昏官,而他這一頂大帽子扣下去,主要還是為了殺一殺對方的氣焰!這就跟做生意是一個道理,正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把問題說的嚴重一些,對方再申辯幾句,取一個折衷的罪名;之後再或打或罰,也能讓對方有一種死裡逃生、占了大便宜的感覺不是?

可即便是活活把他打死,也絕沒想不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案犯白衡,到底是怎樣的一位愣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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