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過江河!
方鈞平與沈歸那一夥目無君上的“奸臣”既然不同,他按部就班的履行了所有禮節規矩之後,這才開始稟報起了情況
“陛下,方才兵部收到了鎮國公的“緊急奏報”。據奏報上所說,三日之前,鎮國公已然回到錦城統軍戍邊;至今為止,東海關以東仍是一片海晏河清,還請陛下放心。另外,還有一封私信,隨奏報一起送抵兵部;封皮上寫明,收信人乃是……幽北中山王,沈歸。”
說完之後,方鈞平從甲胄中取出一封奏報與一封信箋,高高捧過頭頂;顏青鴻看了一眼那封私信,又好奇的打量著沈歸;後者則隨意接過信箋撕開封皮,反手遞給了顏青鴻
“眼睛疼,念予本王來聽。”
顏青鴻撇了撇嘴,快速通讀了一遍,雙目迅速睜大,使勁拍了下桌子
“好!沈歸你真是神了!這都能讓你算到?要不然封你當個國師算了,肯定可以護佑幽北國祚綿長……”
“老子正職是薩滿教的大護法,本就是半個國師,還用你封?大黑熊在信上說什麼了?”
“你讓他跟的那個茶店小二,他不但跟到了,還順手剿滅了一個華神教分壇,並抓捕賊酋一人。然而抓捕過程中出了意外,賊酋受了不輕的傷,已遣人送往河中大街的回春醫館……哎?不就是李樂安的醫館嗎?”
沈歸聞言皺了皺眉,取來信箋仔細讀了幾遍之後,略帶不悅的說道
“這事耽擱了不是一兩天,大黑熊肯定知道軍情如火的道理……士安,讓兵部徹查此事,先把負責傳遞奏報的驛卒下獄審訊……算了,還是交給我吧。另外點二十位出挑的禦林軍勁卒,護送陛下微服出城,我們得去樂安那裡走上一遭。”
正如沈歸所說,顏重武的奏折被“意外”遷延數日,的確是件有違常理的事。不過無論情況如何,先把驛卒控製住,順藤摸瓜準是沒錯的。另外最近幾日,李樂安與顏書傾這兩個小妮子,每日也早出晚歸,根本不見蹤影。三人雖同住於一個屋簷之下,但彼此都忙著自己的事,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這一路之上,作為“退役”的浪蕩公子哥,現任的好皇帝、好夫君、準父親,終於得閒出宮的顏青鴻,竟苦口婆心的對沈歸講起了男女情愛之事
“我就奇了怪了,像你的腦袋那麼精明,天上的事明白一半、地上的事全都知道,可為何在男女之事上,竟會如此糊塗呢!咱倆當年逛青樓酒肆的時候,你不是還挺能耐的嗎?能喝能嘬,能唱能摸的……”
“家庭生活和業餘愛好,能混為一談嗎?”
“可你現在也沒成家啊!奇怪了,我橫看豎看,你也不像是個謹守禮教的衛道士啊?要不要我這個興平皇帝給你指婚,唱一出“遊龍戲雙鳳”啊?”
“你自己的腿都被打斷了,還有心思替人家做拐呢?我聽說你納的那個妃子,已經在冷宮裡住了大半年、把倆眼睛都給哭瞎了?”
“……你那義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嗆了火,她可真敢抄家夥刺王殺駕啊!”
顏青鴻自從坐上了龍椅之後,就很少再有出宮遊玩的機會了。今日離開了宮門,以往灑脫的性子也仿佛回到了身上,一路上談性甚佳,絮絮叨叨的給沈歸普及起了應該如何為人夫婿。
車程很短,可沈歸也被他煩出了拔劍刺駕的心。
回春醫館的小夥計大黃,如今已經成了坐前堂的先生。君臣二人邁步進屋之時,胖乎乎的大黃先生,正在給一位臉盤浮腫的大娘診脈。耳聽有腳步聲進屋、他連眼皮都沒抬,低著頭嗬斥了一聲
“出去!按號牌接診!”
顏青鴻看著已經頗有神醫架勢的大黃,低聲對沈歸說道
“這小胖子,看起來好像比孫老二靠譜多了……”
“喜歡?那你一會自己跟樂安說去。不過此事無論成敗、以後都要格外注意飲食用水……”
大黃眉頭緊皺,抬頭看了看二位幽北頂尖貴客,仍然用著冷峻的口吻嗬斥道
“師父在後堂,彆在這耽誤我替病患診病。”
君臣二人灰溜溜的走進了後堂,隻見堂屋正中,擺著一個大號的木架子;架子下吊著一個藥浴用的瓦缸;缸下燃著一小團火堆,看起來非常令人迷惑。
顏青鴻看著缸口露出的銀發病患,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十分憂慮的對沈歸說道
“要不然你和書卿的事,還是先緩一緩吧?我萬沒想到,樂安竟然開始燉人了……”
“這是藥浴,給他吊命用的。如果吃肉的話,他這把年紀也實在太柴了!”
李樂安端著一個藥缽走出了後堂,一邊回著顏青鴻的話,一邊有節奏地發出“咚咚咚”的音階。她慢慢走到藥缸旁邊,停下了藥杵之後,伸出指甲挑了一點枝葉,放入口中嘗了嘗味道之後,便回身添上了半碗藥酒,便一股腦地倒入了瓦缸之中。
顏青鴻更緊張了,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用肩頭撞了撞沈歸
“瞧見了嗎?她這是在調鹹淡滋味呢……”
“陛下,有心思說我、還不如趕緊的哭一嗓子;你祖爺爺可就剩下半口氣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李樂安的語氣。像足了嘴巴陰毒至極的沈歸。顏青鴻此時也好奇的扭過了頭來,看著缸裡那位“銀發食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