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35.血夜大荒城(八)_馬過江河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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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35.血夜大荒城(八)(1 / 1)

馬過江河!

被“大場麵”嚇到魂飛魄散的二德子,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搬來巡防營的弟兄們,前去梁府絞殺惡賊沈歸。不過他平日裡仗著姐夫的勢力,行事囂張跋扈,自然也沒結下多少善緣。如今想借來蔡寶與他手下的巡防營兵丁,單憑他二德子身上這幾兩肉、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再加上副營正蔡寶,就是由於為人過於木訥、才會被他取了一個“包子”的外號;對於這樣的死硬派,沒有李明翰的令牌、根本彆指望他能幫忙。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二德子便直奔城北的汪家麵攤。心驚膽戰地走了一段夜路之後,待“汪家鬼麵攤”那一挑昏黃的燈籠、映入眼簾之時;心焦如焚的二德子,竟被黑暗中突然伸來的一隻大手、死死攬著脖子、拖進了一條黑胡同中…

“老子是巡防營的二德子,你想……”

話才說了一半、隻聽“噗嗤”一聲脆響、二德子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胸口處、赫然透出了一截血紅的刀頭!他趁著還有幾分餘力、勉強回頭望去、卻發現這條小胡同中、布滿無數雙目光森幽的眼睛,正在嘲弄地注視著自己……

再看出手殺死自己之人,竟然是那個窩囊木訥的“包子”副營正——蔡寶!

心頭被樸刀捅穿,就代表著二德子的此間陽路,已徹底走到了儘頭。崢嶸畢露的蔡寶抬起一腳、踹在了二德子的後腰上;同時借力反手抽刀、飛濺了自己滿身的汙血。

“走!城西梁府大宅。”

“老蔡,你可想清楚了!郝思明那狗東西,且還能放在一邊不談;若是遇見小鳳娘的人插手,我們又該如何是好呢?”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還是請李頭一道去吧?好歹他也姓李……”

“不必了,天大地大,終究比不過朝廷的王法大。我等今次乃是奉命辦差,誰攔誰死!”

包子與他這一百多名死黨,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城北的胡同之中。在他們即將離開北城內大街的時候,走在隊尾的蔡寶停下了腳步,回首望著“汪家鬼麵”的招幡,吹出了一聲蟲鳴口哨……

麵堂之上,正給在一位更夫倒酒的李明翰,右耳一動、隨即便裂開大嘴、笑的更開心了

“好好好!還是我羅大爺的話在理!這幽北三路就是咱自家的狗窩;那漠北人再好,也不可能拿咱們當自己家人一樣對待!要我說啊,還是他李子麟腰杆子軟……”

“哎哎哎!明翰啊,你是不是喝多了?這可是掉腦袋的話啊!也能在光天化日……也能當街說嗎?我們老哥幾個年紀大了,嘴都有把門的,心裡也知道輕重;可若是讓旁人聽了去、你一家老小可很容易會受到牽連啊!”

一個麵貌忠厚的老者、急忙攔住大放厥詞的李明翰;可那位被極力鼓吹的羅老頭、卻反而指著那位老成持重的更夫罵了起來

“你自己抬頭看看,這大街上哪還有外人啊?老汪的耳朵又是個擺設,你還怕叫他聽了去?還是留著那點小心眼,顧著你自己吧!已經窩窩囊囊過了一輩子,眼下這棺材土都過了眉毛、膽子咋還那麼小呢?咋?學你似的不招災、不惹禍,我們還能多活十年啊?明翰,倒酒,彆搭理他!這老小子自小就慫,咱說咱的爺們話,彆搭理這“老太太”!”

“呸!咬狗不叫、叫狗不要沒聽說過嗎!你羅大炮也就趁著酒勁發發牢騷,有能耐你賣賣你那老精神頭,去跟中山路的漠北人拚命啊!我看你也就是嘴上能耐,如果真上了戰場,你那褲子肯定都是濕的!”

“你當我不敢呢?中山路太遠,老頭子腿腳不好,實在是有心無力!今天當著咱們這些老兄弟的麵、明翰你也給老哥做個鑒證!隻要漠北人敢來咱東幽,我要是不敢跟他們拚命……我……我就是你孫子!你呢?你敢嗎你?”

“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早他娘活膩味了!咱也彆誰敢、誰不敢的,這也不是一句爺們話!日後誰殺的漠北人少了,誰就是大家夥的孫子,你看這成不成?”

故作微醺的李明翰、望著這夥更夫、借著酒勁“聊發少年狂”,心中也燒起了一股炙熱。既然如今沈歸所托之事已畢、索性就跟這些不服老的倔老頭們,來它個一醉方休好了!

汪家鬼麵攤,今晚的生意格外的好;這位“天聾”的汪掌櫃,也在考慮要不要代?銷一些粗酒小菜、來增加一些額外的收入……

次日天明,梁府滿門掛白。至今過門不滿三年的梁氏夫人,剛剛送走了郝思明的正房原配夫人,並將郝思明的留在這裡的浮財,儘數交還於本家。自此以後、這座清幽雅致的梁府宅院,就隻有一位女主人,名叫梁玉;而在一些市井登徒子的口中,也將這位梁氏夫人,捧成了炙手可熱的“大荒名寡”;想必日後府門前的是是非非,定然是少不了的。

就在梁玉替亡夫與二弟、重新添上了一炷香火之後,坐在了城南程宅二層的沈歸,剛剛放下已然見了底的粥碗……

“怪不得世人都說,大荒米糧、乃是天下至味;如此簡單的清粥,稻香本味竟會如此濃鬱綿長,實在叫人為之深深折服!”

“嗬,世人也說過,中山王不但天縱奇才、文武雙全、更長了一條世間罕見的“皇帝舌”!今日老夫親眼得見,方知這市井傳聞也並非都是胡言亂語啊!是啊,隻有肥的流油的土地、與凍掉耳朵的寒東、在加上一整年的隱忍,才能孕育出此等稻米來!”

沈歸起身、為自己再添一碗米粥;隨即又取來一片白饅頭,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道

“這白饅頭雖然麥香濃鬱,卻不太符合我這等年紀的口味。若是能裹上一層雞蛋液、以滾油封皮、再抹上一些豆腐乳……嘖,罷了罷了,吃的清淡一些,總沒壞處。”

“昨夜中山王才為大荒城披上一道“紅紗帳”;隻怕今晨就算有糟方佐餐,您也會難以下咽吧?”

“非也非也,糟方有赤、白、青三色,我自可棄紅而取青、白二色;而三色亦有甜、鮮、臭三味,用法不一、搭配也各不相同。哦對了,聽聞程老先生乃是江南柴桑人士,理應偏愛茶油紅糟一些吧?”

聽到這裡,東幽商會的會長程祺眼角一抽,心知正題已來。

今日清晨,他如同往日一般、刷牙醒目過後、便照例去院子裡、打了一路玄門長拳;待額頭微微見汗,調息收勢過後,這才重新擦洗更衣、直奔飯廳而去。

可他才一進東跨院、便見到自己手下心腹、正在與二管家竊竊私語;二人一見他的麵,急忙把大荒城昨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家主程祺。

根據心腹人的彙報,就在昨夜,一名江洋大盜潛入大荒城,可能是因為貪戀梁氏夫人的美色、所以趁夜入府逞凶、屠儘梁府上下滿門男丁。事後,此惡賊更與前來緝賊捕盜的護城將軍李大可、發生了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大荒城府三班衙役差丁、包括李大可本人,也儘數陣亡於梁府之中。

然而整個大荒城、上到總督李子麟、下到此案的受害者李家,直至此時,仍然保持著緘默態度、街麵上仍舊太平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慌亂的跡象。

程祺一邊思考這場滅門慘案的內情、一邊往樓梯口走去;臨上樓之前,還對二管家擺了擺手

“把曲家醫館的先生、請來府上小住幾日。程府從今日起閉門謝克,對外就說老夫身染惡疾、眼下已人事不知了……”

程祺吩咐完了之後、慢慢走上二樓;然而隻見窗邊的飯桌之前,卻已然提前坐好了一位陌生的白麵少年;此時此刻,他手中正搖著一把蒲扇、對著小炭爐調整著火勢……

“程老先生,您起得早啊!哦對了,以後記得告訴你們家廚子,此瓦罐雖然質地上乘,但說起煮粥來,還是養好的砂鍋更適合一些……”

“哎……這人上了年紀,腦袋也不太好用了。不知尊駕高姓大名?與老頭子曾在何時何地結交?”

“無需枉費思量……今次確是你我平生第一次會麵。”

“哦!原來是新朋友、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呢?”

“沈歸,中山路的沈歸。”

“草民程祺、參見中山王殿下!”

這程老頭聞言、噗通一聲跪在了樓板之上、連連磕頭如搗蒜、口中一應言語、處處皆以東幽路子民自居、做出了一副忠臣良將的模樣。

“我來蹭您府上的飯,又怎好讓本家主人跪著?這天大地大、肚皮最大!你我先用罷了早飯、再談其他不遲。”

沈歸絕口不提正事,就是為了給程祺留出足夠多的思考時間;而程老頭那古井不波的心態,也被沈歸隨後的一句“柴桑人士”、徹底打亂了陣腳。

程祺的祖籍確是江南柴桑郡;但在他八歲那年,便跟著父母北上、前去魯東路討生活;直至他年近四旬,這才舉家遷出東海關外。

所以這東幽商會的會長程祺,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講話口音、甚至就連性格與喜好,都是一位典型的魯東老漢!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柴桑那一方水土,究竟是什麼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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