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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334.交代(1 / 1)

馬過江河!

夜雨的聲音雖大,但背著柳執下山的張青牛,卻並沒有忽略身後飛石破空的聲音;隻是他心裡十分清楚,如今白衡與宋行舟雙雙隕落,那麼他沈歸就是華禹大陸的武道頂峰。如果他此時真的動了殺心,就算自己再多練百年,也終究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瞬息間、兩塊碎石便準確命中目標。隻聽“喀嚓”一道脆響,柳執的腰椎骨,便被一塊圓石徹底擊碎;而另外一塊扁平的碎石片,則削去了他頭頂的發髻……

化解了巨大的衝擊力之後,張青牛感受著背上徒侄那無助的顫抖,隻是略微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良久之後,他開口發出一聲長歎,繼續背著廢人柳執,緩緩向山下走去……

從此之後,玄嶽山上便多了一位玄字輩的四代弟子,是個啞癱子。此人性格有些孤僻、常年住在玄經閣中,每日有專人伺候、平日也是靠著吊籃爬上爬下、取閱經文。至此人羽化飛升之前,將玄經閣中所有道藏典籍重新批注整理,更留下了一部自己由編纂注釋的長春功法。

玄門後世弟子,為其潔身更衣、置辦後事的時候,隻見這位又啞又癱的玄愚師叔祖,周身皮膚潔白細膩、鶴發童顏不見老態;胯下宗根、亦猶如新生嬰孩一般……

待張青牛與柳執下山之後,沈歸也提著吸飽了雨水的發髻,悶悶不樂的向村中客棧走去。借著客棧正廳微微逸散出的燈火,沈歸見到痛失愛子的老呂捕頭,正站在雨幕之中,翹首望著自己進入林中的方向……

沈歸斂住心神、強扯出了一抹微笑,向他揚了揚手中的發髻;老呂捕頭一見此物,心神一鬆,便猶如一棵枯樹般向後栽倒在地……

再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次日天明。老呂捕頭睜開眼睛,看了看床邊合衣而眠的沈歸、與桌上那一縷發髻,不禁悲從中來、無聲的哽咽著……

由於老呂捕頭有正經官身,所以這間客棧的掌櫃惹不起他;但出了這麼恐怖的人命案,他也實在不敢待下去了。他帶著同樣被嚇尿了褲子的兩位小夥計,跑的是無影無蹤;眼下偌大的一間之中客棧,就隻剩下了老呂與沈歸二人而已。

老呂怕驚醒沈歸,強忍著沒有發出哭泣的聲音;但動作帶出的聲響,卻仍然沒瞞過沈歸那敏銳的感知力。他睜開眼皮,見依然轉醒的老呂捕頭、哭的完全不能自已,也深深歎了口氣勸道

“老捕頭,賊子已然被我梟首斃命,屍身也打落山崖以下了。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老還要送子還鄉,總不好過度悲傷。況且說句不好聽的,看您這把年紀,也受不了幾年的相思之苦了;不如就好生活下去,也能使令郎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一聽沈歸此言,老呂捕頭的眼淚雖然沒有止住,但萬念俱灰的心神、卻得到了一絲紓解。是啊,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就算牟足了勁的活,也沒幾年陽壽可期了。若是此時尋死覓活、傳入他人耳中,反倒墮了他呂家爺們的威名。既生的是男兒身,吃的刀頭飯;為國儘忠,又有什麼可想不開的呢!

“是啊,是啊……此次仰仗公子爺仗義出手、為我兒呂方報仇血恨,還未請教公子尊姓……”

“老爺子您等等!您方才說貴公子的名諱是……?”

“呂方,雙口呂、方正的方……”

這個名字對於沈歸來說,並不陌生,二人往日確有一段交情;他隻是沒想到久彆重逢之日,兄弟二人竟已然陰陽兩隔!一時之間,他心中有些後悔,不該放殺人凶徒柳執一條殘生;但又仔細回憶了一番張青牛的言語,那種對快意恩仇的渴望,反而又煙消雲散了……

沉默了良久,沈歸內心之中的萬千糾葛,終究還是化作了一聲歎息。他緊緊攥住老呂捕頭的雙手,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老人家,呂方是在下的義兄啊……”

老呂捕頭猛然抬起頭來,望著同樣麵帶悲戚的沈歸,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待二人情緒恢複如常之後,沈歸借客棧後廚煮了一鍋菜粥,半強迫地喂老呂捕頭喝下一碗。

“老爺子,不知您日後又作何打算呢?”

“打算……還有什麼可打算的呢?既然朝廷欽犯已經被賢侄打落山崖了,老朽也應該帶著……帶著他回京交差去了……”

“嗯……有始自當有終。不過依小侄看,老爺子的年紀也不小了,不如這樣,罷。等您交過了差事,辦完了後事,便去幽北找……”

“賢侄不必費心了,老朽哪也不去!”

沈歸本是怕老捕頭回到家中,睹物思人,會無法走出喪子之痛的困境;隻不過看他的態度仿佛格外堅決,自己也不好強人所難……

“哎……那既然是這樣的話,就勞煩您給周元慶帶句話吧。就說,解決南康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等”字。”

“哎,我記下了。賢侄,你此行又去往何方啊?”

“長安,祭拜家中先人。”

一鍋菜粥分食完畢,客棧外的大雨也終於停了下來。一老一小互道珍重,就此分彆。沈歸騎上那頭漂亮的小驢,踏上三晉地麵,直奔長安方向;而痛失愛子的老呂捕頭,帶著兩匹快馬、一具屍身,返回燕京交差。

可惜的是,拒絕了沈歸邀請的老呂捕頭,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堅強。天佑帝的封賞嘉獎、文武同僚的噓寒問暖,並沒有令他逃開睹物思人的困局。就在北燕王朝成功平定華江以北的那一天,老呂捕頭也在普天同慶、大赦天下的歡騰氣氛之中,靜悄悄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之上……

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在大世代的進程麵前,永遠顯得非常蒼白……

此時此刻,北燕王朝原本窘迫的局麵,經祝雲濤的一手釜底抽薪,立刻翻轉過來。解憂軍大統領龐青山,雖然成功收攏了秦軍殘部,壯大了己方軍威;但前有石門、燕京兩座堅城阻攔、後有蔡寧、項青兩軍三麵合圍,解憂軍正麵臨著走投無路的絕境。

其實所謂的絕境,對於一支強隊來說,未必隻有潰敗一途可循。古往今來、無數以弱勝強、名震天下的經典戰役,大多都是發生在一方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困獸之鬥,瀕死一擊,往往會爆發出極其驚人的戰鬥力;而圍三闕一之法,也就是為了在心理上給對方士卒一個紓解、瓦解他們那死戰不降的決心,從而避免己方承受過大的傷亡數字。

公平的說,雖然解憂軍的戰鬥力、早已被天下人所不齒;但那也是南康朝廷花費大筆金銀供養的正規軍!而且仗著財大氣粗、工匠手藝精湛的優勢,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後勤給養、這一支解憂軍、足可稱華禹曆代兵家之最!

隻不過南地百姓,生活環境富足;就連那些最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會去找一間正經商號,打雜學徒;絕不會讓他們來吃這一碗沾了人血的刀頭飯!也隻有那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孤兒或是配軍,才會為了一口吃食、一條活路,而投身軍伍之中。

兵源素質也就可想而知了。

換句話說,如果今朝被四麵合圍之軍,都是陳子陵麾下的秦地虎狼;再有這一批天機工坊的新式軍械作為輔助的話;那麼背水一戰、一鼓作氣打下燕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可如今乃是南康解憂軍被人合圍,還是剛剛經過收攏混編的“雜牌軍”!

更可怕的是,其中大部分的三秦老兵,對陳子陵“陣亡”的前因後果,都心如明鏡一般……

所以這些人微言輕的秦軍士卒,都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才會被上官裹挾,全體向南康軍投誠倒戈;而龐青山麾下的正統解憂軍呢,也必須時刻警醒,以防秦軍士卒為了替主帥報仇、隨時會反戈一擊。畢竟強賓壓主的事,可從來都不是天方夜談!

所以眼下的解憂軍,正處於內憂外患、互相猜忌的微妙狀態之下;而這十幾萬雜牌,除了四處逃竄與消耗糧草之外,也做不出什麼有意義的應對之法。

周長安奉旨收攏三秦大地,無法回到薊州指揮作戰;所以左丞相王放重新掛帥,全盤接過了戰場指揮權。就算所有北燕人,都準備好要將南康軍一舉殲滅的時候,他竟發布了一道彆有意味的帥令。

他將戰場劃分在中州以北、魯東以西、燕京以南、三晉以東的範圍之內;所有在野的北燕軍、同時向中心點緩緩進軍,一步一個腳印;隻要敵軍仍然還在薊州平原以內,那麼所有人都不必著急;直到冬至來臨之前,將這十幾萬軍隊消滅即可。

蔡寧對此老成持重之計、倒是毫無異議,並迅速上書附議;可當項青接到此令之後,卻並未理會王放的進軍方略;他隻是修書一封,呈天佑帝駕前、要求朝廷給他祝家父子一個說法而已。

次日朝會之上,天佑帝將項青的呈文擲於堂下,目光如冰似刃,直刺太子周長永。不過,他並沒有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斥責太子,甚至都沒有提過一個字;他隻是鏗鏘有力的做出了一個天子承諾

朝廷必會繼續深挖祝雲濤一案,不會因為以一個名喚柳執的“殺人劍”伏法,而徹底宣告此案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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