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每走一步,都帶著艱澀的僵滯。
也許是發泄過的人,容易冷靜下來,薄子溫終究是怕他會驚擾到還在休息的夏滿,追了上去,“靳涼,我們談談吧。”
靳涼沒有理會他,緊繃的唇角卻泄露了他此刻拒絕的意思。
“你現在去見夏滿,又能有什麼用,她還在沉睡中,你倒不如,與我談談。”
這句話,終究是讓靳涼頓下了腳步。
“告訴我,她為什麼會在醫院?”
薄子溫見他渾然不知的態度,皺了下眉,“後側肋骨被銳物刺穿,醫生說我若再晚送來五分鐘,她便要活生生地痛死過去了。”
活生生的痛死,該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靳涼呼吸一窒,想起上午時自己那隨手的一推。
難怪那個時候她的麵色突然大變,原來,竟是受了傷。
她為什麼不叫住他!
他皺起眉,心痛不已,又後悔自責。
當時,他竟然沒管她,哪怕上去問一問情況,都沒有。
他握著拳,“夏滿是以為監獄裡的一切都是我所指使,所以要跟我離婚?”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這一切真的與你無關?”薄子溫取出一顆煙,又突然想起這是醫院,禁煙,便頓了住,“其實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她當時將所有的照片收在懷裡,渾身都沾滿了血,見到我的第一句,便是委托我要跟你離婚。
之前因為我的追問,她有跟我提過監獄裡的事。雖然是一筆帶過的風輕雲淡,可我能從她的言語中得知,她是知道、以為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可也許是因為你的仇恨,她又將這件事,當成是彌補她爸當年懦弱的代價了。
所以,她怎麼了,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以為,你該是清楚的。”
“今天我回去的時候,恰好看到她與小玫起了爭執。”靳涼這才似抓住了什麼關鍵,眉宇微皺。
低頭去看手中的照片,眸色漸深。
薄子溫一怒,“所以她的傷,都是你那個妹妹打的!”
靳涼沉默了,良久,他正色道“薄子溫,告訴我,她在哪間病房,我想夏滿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不是也說過麼,這個世界上,能讓她的心再次活過來的,隻有我。如今,我與她之間存在著某種誤會,這個結,我必須去打開。”
“誤會也總比你不管她死活的好。”他嘲諷夏滿的受傷。
“這次的事,是我沒妥善好,我也不知道小玫為何會去找上她,二人還打了起來。當時我以為她隻是摔倒而已,並不知道她也受傷了。”
“你這個養妹去找她,你心裡還沒有數麼。”薄子溫冷哼一聲,但終究是將病房號告訴了他,“18樓,47號病房。”
他們都是聰慧之人,心平氣和之後,也明白這其中一定有靳玫摻和了什麼事。所以與其讓事態惡化,薄子溫仍舊是願意讓靳涼再去挽救一二的。
曾經看過一本書,作者寫道,女人的一顆心在誰身上,那麼這顆心是死是活,皆由那個人掌控著。薄子溫雖然覺得很不公平,可他有自己知之明,自己捂不熱夏滿的心。
靳涼麵色一喜,“謝了。”
薄子溫在他身後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靳涼,你若是再敢傷她,哪怕拚了我這條命,我也會為她討回個公道。”
靳涼沒有給薄子溫任何的回應,可他的背影卻挺地筆直,宛若最堅固的鬆柏。
薄子溫一震,隨之自嘲笑笑,拿著煙坐到門口的木椅上煩躁地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