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條小漁船!
顧鯤之所以跟朱猷棟舉這個例子,當然是因為他對於後世互聯網時代的傳媒原罪之惡深有認識。
顧鯤並不是全知全能者,所以他隻做自己專業的、看得懂的事情,不可能跟那些無敵流重生小說的主角一樣什麼都懂、什麼機會都抓住插一手撈一筆。
金融危機能抓住,是因為他就是東南亞華人,上輩子深受其害貼身觀察認真複盤了。
互聯網方麵,他能略懂一些,那是因為他上輩子好歹經營了一個渡假村、勉強算是旅遊業景點經營者,還是一個“想打造網紅景點但是失敗了,所以閒下來忍不住經常分析其他成功種草的網紅景點的傳媒炒作邏輯”的經營者。
換句話說,顧鯤前世對互聯網上大部分行業的認知水平,也就是一個2o1o年的普通中產階級小企業主的程度。
所以你指望他重生後全知全能趕趟互聯網創業大潮、猛撈一筆,這是不可能的。能夠做個孫正一樣的投資人,給筆錢然後讓所投的創業者自己放養展,倒還有點可能。
但是,你要是問他“對後世迪拜模式是怎麼利用了網絡傳媒人性之惡渲染起來的”,或者是問“從老牌的馬爾代夫,到後來普遍依靠某些劣跡斑斑炫富表種草a炒作起來的仙本那宿務島,是怎麼把網紅經濟的傳媒法則利用到極致的”,這個顧鯤肯定回答得出來。
他上輩子就是乾這個的嘛。
他對互聯網最了解的部分,就是炒作,對新傳媒之惡了解最深的部分,也是炒作。
包括震驚部、節奏狗……
加上最近遇到了孔尚忠和另外一小撮失敗炒房客鬨事的劣跡,以及他對未來香江經濟展史的了解,所以才那麼警惕。
然而,朱猷棟卻沒能第一時間t到顧鯤提到的風險。這也不奇怪,因為朱猷棟對互聯網邏輯還並不是很了解。
現在才1998年下半年,你不能要求一個老人對新事物的展會帶來什麼問題,看得很透徹。
他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追問顧鯤“賢婿,我記得你不是第一次提到這些角度了,你為什麼對那些自殺了的人都那麼看不上呢?我們畢竟是華夏傳統,講究死者為大的嘛。”
顧鯤覺得他有必要把打擊麵明確一下,便也不吝跟朱猷棟仔細分析“殿下,我從來沒有反對死者為大,我隻是舉例,我反對的是大洋國和布狗那種‘輿論至上,炒作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價值觀和立法觀。
很明顯,在那些國家,輿論,包括犧牲生命的輿論,也是金融傳媒狗利益集團牟利的工具。因為金融是最徹底的虛擬經濟,展到未來,金融就是打一個信心,而信心其實早就不是純自由市場經濟了。
凱恩斯注意都凱了這麼多年了,大洋國布列塔尼國也是有宏觀調控、有國家刺激的。隻不過他們天天說一套做一套,口頭標榜自己自由市場不好意思承認罷了。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允許輿論什麼都報道、什麼都能炒作,國家的調控方針是很有可能被裹挾的。
最後,這並不是說‘輿論監督’就讓經濟鬆緊政策更‘民主’了,而是誰的嗓門大誰主,誰控製了媒體誰主。
今天因為股災,幕後黑手大老板炒家可以安排幾個炒賠到徹底破產的貪婪中產馬前卒、去排隊跳個樓,把節奏帶起來,那是不是當局就要考慮要不要救市、要不要降息了?
明天再因為土地供應放開了、房價開始下跌、幾個本來杠杆過高、金融工具使用過深的炒狗死有餘辜了,是不是也能炒房失敗排隊跳樓裹挾輿論了?而說到底,金融市場上無論多空都是沒有正義的,多和空,是沒有道理的。本來自然規律應該空的,說不定大洋聯儲一個操作就延緩了。
這種情況下,任何炒輸了的人,哪怕想死,也應該死得無聲無息,那才公平。否則就是誰掌控黑惡勢力加媒體,誰就能有更大話語權脅迫經濟調控部門把投資氛圍往有利於他們的方向引導。”
朱猷棟一開始聽得有些戲謔,覺得顧鯤是誇張了,危言聳聽。然而越往後,他越覺得顧鯤有道理。
尤其是東南亞金融危機才剛剛過去,這個過程中,各方用了多少手段帶節奏,他是親眼目睹的。
金融有個屁的“自然法則”?嗓門大小,誰能讓更多的人相信他們,這種唯心注意的信心成分,就注定了絕大多數的勝敗和真相。
這不是顧鯤說的,是某條大洋國學者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說的,那老頭兒98年還沒死呢,還在康奈爾大學教書呢。
“國家也不過是想象的共同體”,世上哪有那麼多必然,金融就更是信心的共同體了,最極端的情況就是龐氏傳消那種。
朱猷棟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變得很鄭重“那你覺得,未來這一係列問題,該怎麼處置呢?就是學華夏的媒體管理,自殺一律不給報道?不給人用生命權兌換炒作權的兌窗口機會就行了?”
顧鯤點點頭,然後補充道“這隻是一方麵,但還不夠。要防止蘭方的金融未來跟其他金融中心一樣被勢力集團裹挾,我們要做的還很多。”
光靠簡單的監督條例堵,是堵不住求炒作之輩的變著花樣來的。
比如後世一本2o17年的哲學書《繁榮模式大逃殺》上,就預言了一種2o44年會出現的求出名方式在後世的youtube上,因為直接跳樓求出名的內容會被封殺,所以u主不敢明目張膽地跳樓,而是要偽裝成“紅牛敢死隊”的極限運動愛好者,樓底下鋪個氣墊。但是跳的時候
有些看官或許覺得這種例子太荒誕,但其實還是太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