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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元帝眸色微抬,聲音溫和,“那依皇後之見。該如何處置楚王妃啊?”
褚皇後聽得皇帝並無不悅之意,便道“臣妾以為。太上皇的龍體關乎北唐國運,楚王妃自作聰明,自以為醫術過人,私自用偏方治療。罔顧太上皇的安危,是為大逆不道,所幸沒釀成嚴重的後果,因此。臣妾以為當驅逐出宮,降為側室,無旨意不得入宮。”
明元帝微笑。“皇後言之有理,有錯不罰,有功不賞。確實非天子所為。那就按照皇後說的辦。”
褚皇後知道皇上會同意的,這處罰不算嚴重。降為側室也隻是名頭上的。畢竟楚王妃是入了玉牒,日後還是能抬回來的。
自然。她也不想與楚王起什麼衝突,最重要的是。她元卿淩不能再入宮,不能再在太上皇跟前湊,那就得了。
褚明翠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那一頓飯並沒讓皇上對元卿淩改觀。
然而,明元帝話鋒一轉,道“有錯要罰,但是有功也得賞,元卿淩救太上皇有功,是大功,功過相抵有餘,朕先降罪再封賞,便讓她依舊是楚王妃,然後賞賜南珠兩串,如何?”
褚明翠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功過相抵有餘還要賞賜?皇上壓根都沒打算處置她。
“兩串南珠?”褚皇後的眼珠子突出,麵容頓時陰沉了下來,“皇上,琉球進貢的南珠,通共就三串。”
琉球的南珠顆顆碩大圓潤,是罕見的珍品,往年琉球進貢的南珠,都隻有一串,皇上多半是送給太後,今年難得有三串,她想著自己能得一串,如今,賞給了元卿淩兩串,那剩下的得給太後,她還是沒有。
“是啊,今年竟然有三串,琉球今年的水產很豐富啊。”明元帝微笑道。
褚皇後不甘心地道“皇上,楚王妃怎麼就算是救太上皇有功?太上皇的病難道是她的偏方治好的麼?”
“皇後不知道麼?”明元帝微微詫異,“皇後耳聰目明,身邊得力有能耐的人也不少,竟不知道是楚王妃的功勞?”
褚皇後看著明元帝那略帶諷刺卻依舊溫和的臉,頓時意識到他心裡頭正怒著,怕是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和翠兒的心思。
“皇上說笑了。”褚皇後的鋒芒慢慢地弱了下去。
“朕當然是說笑的,否則,早就追究皇後一個嘴巴不嚴之罪。”明元帝的笑容收斂,人也站了起來,“皇後既然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吧,朕走了。”
“恭送皇上!”褚明翠連忙福身。
明元帝睨了她一眼,“聽聞老七最近愛好寫詩,齊王妃詩文通達,若得空,夫妻二人寫寫詩,讀讀書,也是情趣,不必總往宮裡湊。”
褚明翠臉色白透了,不安地道“是,兒媳遵命。”
明元帝大步地走了出去。
褚明翠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來,手指掐入了皮肉,“不知道元卿淩到底跟父皇說了什麼,母後暈倒,父皇竟如今才來,來了也沒問候母後,話裡話外都是譴責,母後,隻怕得向賢妃施壓才行了。”
褚皇後聽了褚明翠的話,隻覺得胸腔一口濁氣憋著,一時又氣憤又傷心,道“跟賢妃說有什麼用?賢妃有太後撐腰,未必見得就會怕本宮。”
賢妃是太後的侄女,入宮多年,育有一子一女,深得皇上寵愛,雖然因為楚王的事情讓她曾失寵過幾個月,可之後,皇上還不是老往她宮裡鑽?
褚明翠心頭百轉,企圖梳理出清晰的思路去對付元卿淩,但是如今元卿淩入了皇上的眼,皇上看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楚王府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如果再下手,那反而對楚王府有利。
且說元卿淩和皇上吃了飯回到配殿,宇文皓已經等到有些心急了。
他倒不是怕父皇刺探什麼消息,隻怕元卿淩莽撞說錯話,惹得父皇動怒。
那醜女,可經不起第二波欺君之罪了。
看到元卿淩懵懵懂懂地回來,他下意識地撐起身子,元卿淩眼尖看見,疾步過去一手摁下,“你可不能亂動啊。”
“縮開你的臟爪子。”宇文皓意識到自己對她竟然有那麼點兒關切之情,整個人很不舒服,遂惡狠狠地對元卿淩道。
元卿淩覺得這個人簡直有心理疾病,關心他還當驢肝肺。“你這人怎麼就不識好歹?我是關心你。”
“誰要你關心?”宇文皓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