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去。
衛澤銘走在最後,將禮物放在茶幾上。
陶東旭看到衛澤銘,很是驚訝“銘少?”
衛澤銘扯了扯唇角“我現在是我哥的小助理,跑腿的,彆這麼叫。”
陶東旭笑嘻嘻的點頭。
蔣月琴看了眼陶冉,雙手死死的捏在一起。
本來陶仲說今天陶冉一個人過來,她都準備好了,想要弄死陶冉,沒想到衛澤岩要來,她隻好作罷。
為了一份家產,沒必要賠上性命。
陶冉在和陶仲說話,過了一會兒,一行人又坐著車去到陶家的墓地。
衛澤岩就坐在車上,衛澤銘跟著陶冉進去墓地裡麵。
陶仲帶路。
蔣月琴和陶東旭走在最後麵。
陶東旭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雙手抱在胸前,唇角勾著。
蔣月琴一巴掌打在他伸手“你小子那是什麼表情,這裡是墓地!”
“哎呀媽,你裝什麼裝,你能不能不要活得這麼辛苦?”陶東旭不滿的反駁。
“你給我閉嘴!”蔣月琴抬眸看了眼前麵的陶冉和陶仲,還有衛澤銘。
陶東旭無所謂的聳聳肩,雙手揣進衣服口袋裡,唇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蔣月琴差點兒沒被她的親兒子給氣瘋了。
她幾乎是咬著牙跟在陶冉他們身後。
陶冉表情嚴肅,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打鬨。
很快,陶仲帶著她到了一個墓碑麵前。
陶冉的懷裡捧著一束清香撲鼻的百合花,她看著墓碑上的幾個大字——愛妻封媛華之墓。
她的身子一點點的低下去,膝蓋彎下去,一隻手掌抓住她的手臂“嫂子,你懷孕了,彆跪!”
陶冉輕輕的推開衛澤銘的手“澤銘,沒事的。”
她執拗的跪下去,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磕頭,三下。
抬眸,她清澈的眸子裡已經滿是霧氣。
陶冉咬著唇,隔著一層霧氣,她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那張臉,和她的臉有七分相似,一眼就能知道,她是她的母親。
陶冉覺得有情緒堵在自己的喉嚨裡,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隻是沉默的跪著。
一直沉默著的陶仲伸手將陶冉拉起來“起來吧,小冉,懷孕了就不用跪太久,你的心意,你母親能感受到的!”
“嗯。”陶冉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蔣月琴趕緊見機行事,將手帕遞過去,陶冉還沒接,就被一隻大手擋了回去。
“來,嫂子。”衛澤銘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陶冉接過手帕,將眼角的眼淚擦乾,然後開始上香。
她沒說話,沉默著。
對於素未謀麵的母親,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一行人在墓園裡待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陶冉剛走出去,就看到衛澤岩對著她迎來上來。
“好了嗎?老婆。”衛澤岩看著陶冉發紅的眼眶,有些心疼的將她抱入懷裡。
“嗯。”陶冉低低的應一聲,要朝著衛澤岩的車上鑽進去。
“小冉。”陶仲叫住她。
“爸爸。”陶冉轉過頭看向陶仲。
“吃了午飯再回去吧?”陶仲幾乎是用請求的語氣。
陶東旭的下巴都差點兒掉在地上。
這還是他一向高高在上的父親大人嗎?
他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低聲下氣的樣子。
奇了個怪了!
蔣月琴卻是無比妒忌的看著陶冉。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以前對著封媛華那女人低頭就算了,現在竟然對著那人的女兒也低頭了!
真的是讓她心裡膈應了。
陶冉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蔣月琴在心裡麵罵了許多遍,她看了一眼陶仲,然後看向衛澤岩。
衛澤岩抱著陶冉的手收緊,淡淡的道“不用了,陶先生,小冉懷孕了,所以她每餐的飲食都是營養師搭配好的,歡迎陶先生到衛家做客!”
陶仲聞言,臉上有過失望的神色,到底,他沒有勉強。
衛澤岩的最後一句話,也讓他的心裡好受一些。
他點點頭“小冉,照顧好自己,爸爸會來看你的。”
“我知道的,爸爸,您也照顧好自己。”陶冉乖巧的點頭。
一行人分道揚鑣。
車上。
陶冉靠在衛澤岩的肩膀上,衛澤岩堅毅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
“老公,我覺得心裡難受,我想下車。”陶冉突然開口道。
“路邊停車!”衛澤岩沒有問為什麼,而是直接選擇了順從她。
車子停下。
陶冉走下車,正好路邊就是一個小型的遊樂場。
她走在前麵,衛澤岩跟在身後。
現在約莫是十一點鐘,太陽已經很辣了。
陶冉朝著裡麵走,她走到旋轉木馬麵前,看著正在不斷旋轉的木馬上坐著一對母女。
小女孩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的笑聲如同風鈴一般清脆動聽。
母親的臉上也都是笑容。
陶冉的臉上忍不住染上笑容,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覆上自己的小腹。
“寶寶……”陶冉喃喃道。
她不知道母親封媛華當初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去破壞衛澤岩父母的感情。
是為了報複父親陶仲出軌麼?
還是因為什麼呢?
如果她當初現在離婚,帶著自己,多好。
陶冉的臉上帶著悲戚。
她不知道母愛是什麼。
在生母的身上感受不到,在養母朱明美的身上感受不到,在衛澤岩的母親沈雅芙的身上更是感受不到。
陶冉覆在小腹上的手微微用力,想要感受到肚子裡的小生命。
可是小腹是平坦的。
陶冉在想,將來,她會是一個好母親嗎?
她沒有一個好榜樣呢!
應該會是吧!
她一定會很愛自己的孩子,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