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枚紋章!
“咚”
緊接著,是一聲帶著餘音的巨響,就像是琴箱硬生生地砸在地上發出的響聲。
地麵都震了三震,屋內幾人一時間沒有料到如此突發事件,險些平地摔倒。
“啊!喂!這什麼情況啊!”阿喵叫道。
又是一聲長長的拉弦聲,洛安咬牙捂住了耳朵,看見葉文正皺著眉站在門口朝外看。她於是艱難地湊過去,定睛一看
燈火通明的黑夜裡,鐘塔樓如同白晝一般閃亮,而那鐘塔樓的頂端正是聲音的來源地。
有村莊的居民斷斷續續地走出屋子,說著些什麼“誰在砸琴呢”、“出什麼事了”之類的話。
“神音!哦不……阿瑪蒂你怎麼了!”屋中傳來阿喵驚慌失措的喊聲。
洛安連忙轉過身去,此時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她險些站不穩,被身旁的葉文一把撈住了胳膊。
“彆慌。”葉文說。
“謝謝。”她朝葉文點了點頭,努力穩住身形朝屋中走去。
屋中,阿瑪蒂癱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扶住胸口的位置,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整個人正艱難地呼吸著。她的左右手兩邊分彆是大木和阿喵。
“哪裡不舒服?這村子裡的確有原先當醫生的,走,我帶你去……”大木說完就要上前攙阿瑪蒂。
“不,你們聽……”阿瑪蒂一邊努力開口,一邊伸出手指了指外麵,“這首曲子。”
這哪裡是曲子,這明明就是在鋸木頭釘釘子啊!洛安一陣腹誹。
但就在這時,冗長的拉弦聲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為快節奏的滑音和蹭弦,大木幾乎是在剛剛聽到前奏的時候就變了臉色。
“妖精之舞?”他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來。
不對。
很快地,大木自己否定了自己。這不是純正的妖精之舞,在每個本應有停頓的地方,它都有奇怪的音節穿插進來。一開始聽的時候,會覺得這曲調實在是不能令人接受,但聽得稍微久一點後就會覺得,這種彈法有種彆出心裁的特彆感。
因為這曲調的音色和質感太過特彆,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開燈出門了。一時間整個村莊燈火交輝,亮如白晝。幾乎所有人都在尋找演奏者,有幾個往日裡和大木熟識的還跑過來大木的屋子,詢問他是不是阿瑪蒂回來了。
這聲音實在是太像阿瑪蒂琴了。
直到大木屋中的人越聚越多,他們發現了在地上壓抑著痛苦感的阿瑪蒂。
與此同時,村口的石碑在這片白芒中繼續褪去塵灰,它那行清晰字跡之下,漸漸顯現出一個圖標雙山、斷脈、倒置。
是“幻”之紋章。
……
空氣中的琴音速度越來越快,其中夾雜的音符也越來越多。
“這不是一首曲子。”葉文突然道,“這是兩首或者更多首曲子拚接在一起的。”
正和阿喵一起查看阿瑪蒂情況的洛安聽見後詫異地瞧了一眼葉文。
“我學過一段時間鋼琴,這幾首曲子很經典,大都聽過。”葉文說著,瞧見那邊阿瑪蒂已經渾身大汗淋漓,“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應該都是神音常練的曲子。”
“是的,那不是一首……曲子。”阿瑪蒂連說話都很艱難了,她硬撐著身體,目光望向門外,“她把巴赫的d小調組曲加進去了。”
“我們曾經為比賽的選曲吵過架,我建議她選d小調組曲中的曲目,可神音堅決要演奏妖精之舞。”阿瑪蒂解釋著,“外麵這聲音……這聲音莫不是……唔!”
因為劇烈的痛感,她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
“這副身體如此沉重,唔……大概是平日裡神音的壓力被放大了數倍吧。”阿瑪蒂的目光滯澀,無聲卻有淚,淚水大滴大滴地從眼角邊緣滑落下來,“我真的不知道……音樂到了最後竟成為她的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