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被罵得當頭一棒，他眼眸睜大直接坐到顧承允麵前，“你怎麼知道我和二……顧大人見過二姑娘？她現在人在哪？！”
原本剛放下的心又一瞬間提起來，王旭不安地盯著顧承允，二姑娘該不會是暴露了吧？他難道是打算用二姑娘當人質要挾自己？
見王旭如此防備，顧承允輕歎一聲，“若非她不方便見你們，而我又怕你們貿然行事惹出亂子，今天就不會設計引你二人來了。”
王旭納悶，“還請顧大人明示！”
晏綏跟著坐下來雲裡霧裡地聽他二人打啞謎。
顧承允沒多說董嬌的事，因為說了這二人也幫不上忙，他看向王旭，“我知你此番進京是因聽說晏將軍歸家想同他一起給董家討公道，而晏將軍此時被放回京也是有人在背後推你們去查。但查不是這麼個查法，你回來都已人儘皆知，何必搞什麼金蟬脫殼？你的動向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安全，也隻有所有人都知道，你才能分辨哪些是敵哪些是友。像現在這樣你二人喬裝出行暗中跟蹤陳易，一旦被想殺晏綏的人發現，誰來救你們？若不是昨夜撤兵我的人多留了個心眼發現你們暗中離開，今日你二人入那瀟湘樓，就彆再想出來。”
晏綏跟王旭後背一涼，他們的確思慮不夠周全，因著不願連累晏家，二人覺得離開才是最保險的法子，可一旦離開了，也就意味著想取他們性命的人更容易得手。
“多謝顧大人提醒，是我聰明反被聰明誤，隻想著不連累家人，差點弄巧成拙。”晏綏抱拳感謝。
“無礙，我引你二人來隻是想告訴你們，既然各方勢力都在盯著，那晏將軍就明著去做你該做之事即可，當初董家定罪，不也是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所以你不必躲藏。但王將軍就彆顯於人前，一明一暗才能成事，不然你二人一同在外行走，真有需要打點幫襯的時候，誰來替你們走動？”
兩人回神，的確是該如此，不論他們聯不聯係舊部，一旦都暴露於人前就失去求援的機會，既然有人推他們查，那他們就該多個心眼才是！
“幸虧顧大人指點迷津，我二人差點因糊塗耽誤正事，隻是不知顧大人這般幫襯我二人是因董家還是陛下？方才你提到二姑娘，不知顧大人與二姑娘是什麼關係？”王旭猶豫後照實問。
當初他與董嬌在汾陽隻是匆匆一麵好多東西沒來得及交代，如今才入京又碰上晏綏遇襲，他都沒機會去看看那個小丫頭怎麼樣。
顧承允這次沒打算隱瞞，“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他來這提點二人本就是因阿嬌現在身陷囹圄不便現身，若是不管不問讓這二人憑著在軍營裡那股莽勁去調查白白當了炮灰，阿嬌出來不知有多難過。
王旭一聽這話又驚又詫，他沒想到半年過去，二姑娘居然跟顧大人有了牽扯，本欲再問得細致些，顧承允抬手打斷他。
“董二姑娘的事以後你們自會知曉，如今也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想替董家昭雪，你們就要想辦法從陳易嘴裡挖出秘密。董家出事後我曾派人試探過他，此人入京後堂而皇之有恃無恐，但更重要的東西卻從不開口。如今晏綏歸京，你與他作為昔日同袍，一人升職一人貶黜，若你主動登門拜訪，他要是不應，結合如今京中流言恐會背上心虛之嫌，所以該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們嗎？”
晏綏恍然大悟，“晏某知道了！多謝大人告知！不過我二人如今都是白身，有些事情調查起來十分不便，若查到端倪，不知可否請大人幫忙？”
“我今日能來，就沒打算袖手旁觀。”
兩人起身，“多謝大人！如此，今日我便回晏府向陳易送帖，一旦有了消息，就讓王旭與你聯係。”
“可，回吧。”
兩人在阮煜的帶領下悄無聲息離開巷子，將他們送回後，阮煜回到小屋。
“最近你盯著王旭，此人有勇無謀，我怕他衝動行事惹出禍端。”顧承允負著手與他一同往外走。
“是，我已暗示他去千金樓落腳，有嫣娘在此人出不了差錯，況且那裡形形色色的人也多更容易隱藏身份。”
“嗯，刑部那邊怎麼樣，秦王的人可有去安排？”一想到董嬌還困在牢裡他卻不能作為顧承允就心裡發慌，如今還沒到與秦王聯手的時候，什麼都要等著彆人去做的感覺實在被動。
阮煜替他將攔路的枯枝折斷，“已經安排好了，牢房換到最乾淨的裡間，吃食上也有改善，唯一可惜就是不能給禦寒的棉被，到底是人多眼雜，怕引人懷疑。”
顧承允心裡一蹙，“那她的傷呢，可嚴重？”
“童公子沒讓人請大夫，想來應該還撐得住，趙子駿雖動了鞭子，但隻抽了一下就被傅家打點過的獄卒收走武器，儘管下腳狠了些，不過都是皮外傷，養養就能好。”
下腳狠了些？嗬。
顧承允眼露寒光，“趙家的罪證現在還不是遞上去的時候，但趙子駿的腿沒必要留那麼久，去安排一下，把他的腳卸了。”
阮煜低頭，“是。”
……
等了五天，董嬌終於等來刑部的提審，本還擔心會被大刑伺候，可這次隻是簡單的例行問話，問完就將她丟回牢裡，怎麼看都感覺十分敷衍。
如今她和魏九洲隔得遠了也沒辦法溝通，因此隻能自己納悶。
按理說她犯了皇帝的忌諱不應該是這種待遇，刑部要麼抓緊審理給皇帝個交代讓皇帝滿意，要麼就是直接開涮讓蘇家滿意，可除了趙子駿來她跟前發了次瘋外幾乎沒受什麼委屈。
看趙子駿那樣子也不像受蘇家指使，應該是自己聽見風聲來找麻煩，那蘇家能忍刑部抓她又毫不作為？這說不過去。
打聽不到外麵的消息實在焦心，她正煩著，旁邊牢房突然打開扔了個新麵孔進去，待獄卒一走，董嬌湊到土牆邊小聲喚，“隔壁的獄友，獄友！”
男人不耐煩，“做什麼。”
“你是今兒剛被抓進來的吧？那個，我想跟你打聽點外頭的消息，你看方不方便。”
“不方便。”
“哎哎哎，你先彆急著拒絕啊，你來一下，我給你說個好事兒。”董嬌把手伸出去招了招示意他靠近點。
男人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沒忍住好奇探頭來，“說吧，什麼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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