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慘烈的場麵，何叔度隻在天潭山上經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馬王依然在遊戲，他似乎並不想殺死黑白無常，但卻不想讓黑白無常二人站著起身。
每一次他們站立起來，馬王總有一千種辦法讓他們重新倒下去。
何叔度感受到了馬王戰鬥力的恐怖。
兩尊臻化境大高手，在對方想要趁機逃走的瞬間還能令其無所遁形，無處可逃，而且在不殺死對方的前提下戲弄到如此地步。
這其中除了戰鬥力強悍之外，還需要一旦淡定從容以及高深莫測的心境。
何叔度自問沒有這份閒情逸致來戲耍他們兩個。
馬王並未理會何叔度，似乎從黑白無常二者之中找到了一些樂趣。
不過，當何叔度再次掃視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馬王並非戲弄黑白無常，而是在研究他們的武功路數。
馬王的心態的確是個孩童，但他不是遊玩，而是遊戲，遊戲人間。
對於終南山鬼窟的武功招式，連何叔度都感覺到新奇，對於馬王來說，第一次遭遇這種武功，自然想要多了解一番。
更為重要的是，馬王擁有恐怖的學習能力。
無論任何招式，隻要他經曆一次，自然也就能理解其中的真諦。
一把情況下，高手都是如此。
但在凶險萬分的情況下，很多時候還是無法窺視對方的真諦，一是因為對方的招式太快，而是自己根本無暇顧及對方，隻能拚命去見招拆招。
其實，江湖中的武功，最頂級的乃是見招拆招，最低級的同樣也是見招拆招。
一種說法，兩種不同的解釋。
見招拆招，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一個人擁有龐大的武學知識麵，囊括天下武功，在前一個瞬間就能明白對方想要出什麼招式，而且提前做出預判。
當然，還有的見招拆招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當你無能為力的時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走一步，沒有其他的選擇。
有時候，這種見招拆招會令人絕望。
黑白無常與馬王之間便是這樣形態，雙方都是見招拆招。
隻可惜，同一種形態，兩種不同的境遇。
血淋淋的場麵如同地獄一般，連小佛爺的笑臉上也布滿了無儘的愁容，此時他竟然閉上了雙眼，不忍觀看這一幅血腥的畫麵。
“小佛爺，有些東西你早晚需要經曆的。”何叔度淡淡地說道。
何叔度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是剛剛驚天動地的一戰令他慷慨激昂，此時淡定下來，又有些蒼白無力。
“阿彌陀佛。”小佛爺長歎一聲。
有些道理很簡單，有些簡單卻又很複雜。
簡單的道理人人都懂，但真到了身臨其境的那一刻，或許在短時間內很難有所理解。
何叔度理解小佛爺此時的心境，當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會懊惱，可時間長了，一切也就過去了。
這個世界充滿了黑暗，充滿了不公與無奈，世事滄桑，大千世界，變幻無常。
誰也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因為天道即是命運，一個人的命運軌跡是上天注定，誰也無法改變。
有的人能走到生命的儘頭，有的人卻隻能來到生命的中點，而有的中點也就成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