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個家裡,餘簡最顧忌的不是餘笙,也不是二太爺餘奢,而是餘綻。
事情到了餘綻手裡。
餘綻沉吟片刻,此事卻與餘簡站在了一邊:
“讓大伯一家自己進京,路上還不知會出什麼狀況。嫂嫂辛苦些,咱們三天後給娘做周年祭。然後我跟二郎君抄小路騎馬回去,應該趕得及。”
尹氏氣得晚飯都沒吃。
餘簡有些不滿了,私下裡叫了餘縝訓斥:“你媳婦這規矩怎麼因人而異?為了你娘,就不敬你爹了?”
這個話可讓餘縝怎麼回?
到了最後,還是餘綻去跟尹氏解釋:
“每年年底考績,年初上任。這個時候,路遠路近,各路官員都在趕行程。
“若是大伯父在路上沒碰上誰,也就罷了。可若是讓他碰上誰了呢?”
尹氏若有所悟。
餘笙那火燒一樣的野心,這個家裡已經沒有誰不清楚明白了。
這次入京,餘奢並不隨同。
剩下的人裡,唯有餘簡和餘綻,能讓餘笙收斂那麼一點。
倘若此時二房為了給白氏做周年,請餘笙帶著自家人和餘緯一家先行,那可就讓餘笙有了大好的機會作妖!
“既如此,那就依著妹妹。”
尹氏轉過彎來,又訝然笑著打量餘綻:
“總說妹妹在細事上不用心,今次可是打了嘴了。這等關鍵小節,妹妹半分都沒有懈怠呢。”
餘綻訕訕地笑。
彆的她還真不知道。
但是朝廷上的規矩,官員們的行事,她就算不想知道,都不行啊……
唉唉,又開始思念她心愛的日新了!
白氏的周年祭是件大事。
畢竟在東寧關行走多年,是以不等餘簡往外發帖子,便有熟識的人得了消息,遣人前來詢問。
餘簡本打算低調行事,此時也隻好簡單通知了一下好友故舊們。
然後宗家的奠儀就送了過來。
餘簡覺得莫名,忙把餘綻餘縝都叫了去問話。
這可真是防不勝防……
餘綻也隻好把之前的事情挑挑揀揀、半真半假地告訴了他:
“……治病嘛,我就治了。後來宗將軍見了我,說了幾句戴氏的病情就放了我走。
“那位荀將軍倒也在場。不過我沒看清楚他的長相,光記得他挺胖的……
“那個時候,我可小心著呢!總不能給家裡惹禍,讓宗將軍說我不懂規矩什麼的。”
餘簡臉色變幻,眉頭緊鎖:“那位荀將軍的態度雖然至關重要……”
想了想,又搖頭:“這樣的人沒有機緣卻不能輕易招惹,算了。”
遣人去簡單道了謝,作罷。
令餘綻沒想到的是,就在她當著宗悍和荀遠大放厥詞的第二天一早,荀遠就往京城送了一封密折。
這封密折是給慈安宮沈太後的。
京城。
慈安宮。
梨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