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離珠郡主,竟是這樣的身世。”蕭寒有些走神,悠悠地說著,眼神投向窗外。
錢大省觀察著他的表情,低聲道:“寒公子可有……”
“今次雅集多承錢先生辛苦。”蕭寒溫潤地打斷他,叉著手,微微欠一欠身,然後緩緩再道:
“今年因鐘郎之故,錢家對寒亭敬而遠之,在下深為遺憾。如今錢先生親至京城見我,可知錢家與寒亭的緣分未儘。那麼明年,錢家對寒亭的供奉將有幾何?”
“阿幻那孩子的想頭,跟我等的確不一樣。有些事情,我也並沒有儘情都告訴他。所以他那樣做事,還請寒公子不要跟他計較。”
錢大省歉意地笑,“明年燈節後,我會離開京城回歸州。待我到家,會立即讓人將供奉送到公子手中。”
蕭寒看著他,挑挑眉。
錢大省憨厚地笑:“至於額度,自然至少要比往年多兩成。這個得等我回歸州去盤盤賬。阿幻知道得不算少,想瞞過他,我還得再琢磨些法子出來。”
麵上適時露出一絲尷尬,“這孩子太聰明了,嘴又刻薄。我可真怕了跟他吵架了。”
“嗬嗬。”蕭寒根本不予置評,隻點了個頭便站了起來:“如此,我該走了。”
見蕭寒根本就不接話,錢大省有些急,隻得硬著頭皮,直接問了出來:“那峘族後裔,是敵非友,不知寒公子可有法子將之斬草除根?”
蕭寒剛剛離開坐榻,整個人還彎著腰,聞言便是一頓,也不抬頭,緩緩動作,從容開口:“若是離珠郡主少了一根汗毛,錢家的家主,就換個人來坐。”
說完,人已經站直,清清冷冷地看向矮矮胖胖的錢大省。
錢大省幾乎是接著他的話尾說道:“那麼寒公子打算何時收了此女,金屋藏嬌?”
“藏她?”蕭寒眉心舒展,嗬嗬輕笑,“這世上哪裡有藏得住她的金屋?若是我真有這個福氣藏她,也當以天下藏之。”
錢大省愣住。
蕭寒不再說什麼,衝他點頭微笑,慢慢地走了。
呆坐了許久,錢大省終於從書房慢慢踱了出來,卻不見了董一,因尋個仆從問:“小郎君和董一去哪裡了?”
仆下恭敬答道:“小郎帶著董一和阿嚢去了永泰坊沈宅。”
“沈……離珠郡主之前的宅子?”錢大省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仆下答道:“是。臨走前門上攔了一攔,小郎發了脾氣,還是董一落後交待了一聲,已經給大娘子留了話。”
嗯了一聲,錢大省不動聲色地轉身向著錢玉暖的院子走去。
外表看似正常,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來,錢大省的步子,邁得比往常大、也比往常急。
錢玉暖麵帶困倦,正靠著大迎枕小憩。
“大娘子,您困了就睡吧,今天的午覺都沒歇呢!”貼身的使女有些憂慮地輕聲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