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識破了,怕是會壞了兩邊的邦交吧?再起戰火怎麼辦?”餘綰滿麵懵懂,卻一句話說到了永熹帝的心坎兒裡。
“陛下?”餘綰見他發愣,有些擔心,怯怯地喚了他一聲,越發偎緊了他。
永熹帝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握在手中把玩的餘綰墨黑的青絲,忽然滿把抓緊,用力一拽,直疼得嬌柔的美人兒眼淚汪汪:“陛下……”
“倒是貼心得很。當年也是這樣打動了韓三吧?朕可還沒殺他呢!要不要朕送了你去見見你的丈夫?!”永熹帝眉目猙獰,厲聲喝道,“誰準你這樣質疑朕的決定?!大放厥詞!你也想牝雞司晨、後宮乾政麼?!”
“妾身,妾身……奴奴不敢……”餘綰嚶嚶地哭了起來,卻一動都不敢動,隻是那樣仰著下巴,由著永熹帝扯著她的頭發亂晃。
永熹帝過足了癮,這才冷哼一聲鬆了手,起身整理了,再不說話,揚長而去。
戰戰兢兢伏在地上目送他遠去的餘綰就勢趴在床沿上,嗚嗚地痛哭起來。
這等苦楚,何時才是儘頭?
身子遭受這樣的淩虐,又如何能懷得上孩子?!
“六妹妹……”剛才躲在自己房裡不敢吭聲的餘緋聽外頭沒了動靜,閃閃避避地溜了過來,見餘綰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受了折磨,表情複雜地上前去扶住她的肩:“你還好吧?”
“沒挨打,還好。”餘綰抬起頭,把滿臉的淚痕擦去,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
“六妹妹,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剛才陛下說的那件事,跟咱們有關係麼?”餘緋小心翼翼地四顧,尤其往門口處伸長了脖子眺望,生怕永熹帝會殺個回馬槍。
餘綰搖搖頭:“那事兒跟咱們無關。我也隻是隨口關切一句。皇上心裡不痛快,遷怒於我而已。五姐不用擔心。”
說著,撐住餘緋的手,踉蹌著站了起來,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對鏡理妝。
看著她區區幾步路,便已經恢複常態,餘緋的眼中閃過愕然,接著便是妒羨交加,輕輕咬了咬嘴唇,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替她梳理長發,低聲問道:“那陛下是惱了誰?”
“牝雞司晨、後宮乾政,有這個本事的,自然是太後和皇後。”餘綰說到這裡,從鏡子裡看了餘緋一眼,著重強調:“尤其是太後娘娘。”
餘緋微微低了低頭,噘了噘嘴,小聲道:“我知道我上次冒撞了。陛下登基時年少,太後娘娘把持朝政若許年,城府深沉。我如何能抵得住她的誘惑?”
一眼瞥見餘綰不悅的神情,忙又道:“但我一直都很聽六妹妹你的話。你後來讓我不要跟梨花殿走動,我不就離那邊遠遠的了麼?就連太後上次賞我的首飾,我一次都沒戴呢!”
提到那些被餘緋精心藏起來的珠寶首飾,餘綰的表情越發冷漠:“咱們進宮的借口畢竟是修行。五姐以後不僅不要再接梨花殿的賞賜,其他人這些明麵上花裡胡哨的東西,也都婉拒了罷。”
餘緋再度噘起了嘴,不情不願,卻還是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