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帝臉上不悅之色越來越重,卻也並沒有彆的話,甚至還把那些信往桌子上一扔,哼了一聲,漫聲道:“敢情這麼快就在給猛兒清掃朝野了。”
“誰說不是呢?老奴看到這裡時,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是太子的外家,多想幾步棋、多往後看些年,都算不得大事。可是,他們還找到了一張舊藥方,珍而重之放在書房暗格裡的。”
秦耳小心地從包袱裡拿了一個信封出來,抽出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紙,遞給永熹帝,苦笑一聲,搖搖頭,指指那包藥:“老奴不敢直接拿著藥方去問人,便抓了藥,熬了藥汁子,故意放在老奴房裡。
“等到孫醫正去給老奴看傷的時候,故意又讓小阿監打翻了那藥。誰知孫醫正仔細聞了聞,就笑了出來,調侃老奴說,又不用琢磨生孩子,弄這個藥做什麼。
“老奴故意裝傻,孫醫正這才說出來,這個是催孕的藥。但是若是飲食中配上了酒,卻對男子的身體十分有損。老奴一聽是女子的藥,這才放了心,忙拿了藥方給孫醫正看。
“孫醫正看了方子,說沒錯,這個藥就是不能讓男子飲酒。因為氣味相衝,對男子有催發的效果不說,甚至比尋常——尋常的那個藥,都要傷身。
“老奴便讓那兩個人去找這個方子究竟被用在了那裡。他二人直尋了十來天,才找到了,這個藥方,乃是潘二郎尋了來,給皇後娘娘的。”
秦耳的聲音都因為恐懼發了顫,低聲道:“老奴繞開孫醫正,悄悄去威脅了農千藥,逼著他他翻了舊檔,證實了這藥,乃是五年前,清寧殿派人分了三次,抓過的。後來陸陸續續,都是分開來去拿,每一次,都不許他上檔……”
“所以這個藥,是當年皇後不死心,想要再度有孕,一時情急,才用的。”永熹帝心裡,十分不願意相信潘皇後會背叛他。
“應該是。因為前前後後隻吃過一年。但是陛下,便那一年裡,您……您開始用助興的酒的……”秦耳欲言又止。
永熹帝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對那件事,始終都很有興趣。所以當年他和潘皇後新婚,才會那般如膠似漆,才會令潘皇後對他格外依戀。
可是,到了五年前,他漸漸開始覺得自己的雄風大不如前。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操勞國事累了,或者是因為自己玩得花樣過多,所以需要些新鮮的刺激。他這才開始把腦筋動到了藥上。
可是原來,他是中了暗算!
“接著說。”永熹帝的眉心反而展開,臉上的森寒漸漸凝成了冰!
“這個,卻是國丈新近寫好了,已經交給了潘大,讓他去東寧關履職時,帶給宗悍的。”
秦耳又歎了口氣,展開了,鋪在了永熹帝麵前。
永熹帝沒有用手拿,而是微微往前傾了身子,一目十行地去看,先是皺了眉,脫口斥道:“他是國丈,用得著對一個邊關將領這樣恭維諂媚麼!?”
接著卻忽然高高挑眉,緊緊閉上了嘴,咬緊了牙!
因為,這封信裡,潘魯生明示暗示,請宗悍一定好生配合潘大郎,他管保北狄在三年內不會犯境,而且,三年後,宗悍想要什麼樣的武官職位,甚至宗家的子侄想要什麼樣的武官職位,都包在潘家身上。
“朕就隻能活三年了對吧?!”永熹帝冷冷地說道,忽然仰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