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
阿嚢和千針顫抖著跪在地上,低低地說了蕭寒進錢家、出錢家,錢大省獨坐飲酒,一刻之後,卻倒地不起,一命歸西,的種種事情。
鐘幻神情變幻,許久,方低聲問道:“所以,舅舅是自儘,還是被蕭寒所殺?”
阿嚢和千針麵麵相覷。
“屍身呢?”
“挪在了正房。”
“給歸州報訊,就說舅舅是心疾發作,救治不及。”鐘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喃喃:“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家主出事了?”桂三爺大步走了進來,滿麵緊繃。
鐘幻抬起頭來看著他,半晌,方閉了雙眼,道:“應該是,萌了死誌。”
桂三爺的肩膀塌了下去,一瞬間,整個人老了三歲的樣子,半晌,長歎一聲,低聲道:“寒公子帶走了咱們的人。以他的手段,必定已經問出了家主原本的命令。
“寒公子自從主持寒亭,幾乎算得上是漠視所有人的生死。除了蕭家的那位小公子。那與其說是蕭敢的獨子,不如說是寒公子的幼弟。
“家主大概從下令殺掉蕭韻開始,就已經算好了這一步。他知道,蕭寒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隻是,請小郎相信,家主從未想過要傷害小郎和沈郡主。”
“所以,其實,他是擔心我堅決不肯再跟你們扯上任何關係,怕我會拒絕你們的追隨。他設了這個局,算到這一步,便是為了讓你們無處可去,讓我隻有留你們在身邊……”
鐘幻恍惚了起來。
這個錢大省……
到底是該恨他險些毀了自己的人生,還是該感激他事事都為自己想得周到。
鐘幻隻覺得心底無比複雜。
“先回去吧,給他送終。”
“多謝小郎!”
……
……
錢大省因心疾發作,與世長辭。
這個消息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
所有的人在吃驚於他的“暴斃”的同時,又在暗暗嘖嘖:這鐘郎真是掉了個天大的餡餅在頭上,也不知道砸暈了沒有?
然而宮中的眾人,卻俱都沉默了下去。
毛果兒丟下正在審問的秦耳,徑直去尋沈沉。
而就在他踏進梨花殿大門的時候,恰好遇到匆匆出門的阿鏑。
“阿鏑姑娘這是哪裡去?”毛果兒皮笑肉不笑地攔在阿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