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甜度!
比起早上坐的大巴車,現在的拖拉機夠帶勁兒的。五個人蹲在貨鬥裡,灰頭土臉的樣子活脫脫成了逃難的村民,連高冷的關同學都入鄉隨俗的雙臂搭在膝蓋上,蹲得規矩。
沉子璐他的樣子沒忍住笑了,關正行過來,“笑什麼?”
“沒什麼。”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沒過多會兒,溫拓希也笑了,緊接著是譚笑。三個男生相互著彼此的姿勢,是挺逗的。
譚笑說“咱們五個像不像逃難的。”
盛海蘿說“你才逃難的。”
溫拓希挪了挪腳,“其實,出來玩一玩也挺好的,這兒沒市裡的喧鬨,四麵都是山,晚上一定特彆靜,這才叫真正的回歸田園生活,比起一味的在學校裡刷題,呆在仙女山挺舒服,心裡也不那麼壓抑了。”
關正行同意他的法,“嗯。”
溫拓希回憶,“之前我準備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人就像張滿的弓,那時候心裡冒出過逃學的想法。”
“你怎麼沒逃?”沉子璐問。
“逃哪去?就算逃成功了,我敢保證,早讀大家都沒上完呢,我爸媽就能接到學校我沒來上課的電話,等找到我,能饒了我?免不了一頓打不說,還得去考試。”
沉子璐笑,“沒想到你也挨過打。”
“我怎麼就不能了?”
沉子璐說“你學習這麼好,還能挨揍?這種事不都是我們這些學習差的專屬標配嘛。”
溫拓希笑她,跟另外幾個人說“聽見沒,這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沉子璐滿不在乎,“你還真說對了。不過,我情況特殊,我媽是挺生氣我學習差的,但她沒時間揍我,從我記事兒開始他們就特彆忙。”
“其實,我學習壓力也挺大。”譚笑插一句嘴。
盛海蘿順著腳邊撿起一小石子丟譚笑,“哪說話都有你,瞎湊什麼熱鬨。”
“大希都能惆悵下,我怎麼就不行?”
盛海蘿說“你們一個個學習都比我好,你們還壓力大,再大能大過我?”
沉子璐說“現在是開始比慘了嗎?那我也說一下我的煩心事,我上個禮拜突然想去吃冰粉,結果繞了半個城去小凡冰粉店居然關店了。門上貼的紙你們猜寫著啥?”
四人茫然的著她。
“居然寫他要回老家結婚。我天,小凡怎麼能這麼沒追求沒理想,非要回老家結婚,難道在我們江城就討不到老婆?你說現在這社會,五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多了去了。鄙視小凡,一個沒有追求的冰粉店老板。”
大家都是為了學業壓力大,隻有她是因為吃不到冰粉心煩。
“小璐,我特羨慕你整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性格,每次考試都吊車尾,你還不愁,在你眼裡多大的事都不算事,連課外書被教導主任逮到,你也跟沒事人一樣。”
沉子璐說“聽你的意思,我就一二傻子唄?”
“我可沒說。”溫拓希否認,“我是說你心思單純,心裡沒太多功利的東西,你爸媽都給鋪好路了,你也不追求成績,更不用追求高考必須念個名牌大學,你家裡那大一攤生意以後就等著你繼承了。相比之下,你是我們幾個人中間壓力最小,也最不愁未來的。”
關正行蹲得腿有點蹲麻,挪了挪腳,剛要站起來,忽聽沉子璐吖一聲叫。
四個人齊齊朝她去,隻車輪卷起地上的牛糞濺了她一身。
沉子璐懵了幾秒,低頭黃色毛衣上的坨狀物,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她聞到一股詭異的臭味後,捂住嘴乾嘔起來,“嘔……嘔——”
盛海蘿見狀,趕緊避開右車輪的位置。
關正行第一個反應,站起來朝前方,距離他們三四百米有一群牛群,他喊前麵駕駛員,“大爺,大爺。”
大爺聞聲回頭,到沉子璐一身臟兮兮的,關正行指著左側的路基,“大爺,麻煩靠著這邊開,那邊有牛糞。”
沉子璐頓在貨鬥的尾端,其他三人蹲她對麵,時不時飄來的屎味熏得人掩住口鼻。
其實,沉子璐也嫌棄自己,可她又能怎麼辦?
新買的小黃毛衣第一次穿,新買的長裙隻穿了一次,現在全部濺上牛糞,她真想掐腰來場暴風哭泣。
“啊……呃——”沉子璐剛要叫,一股牛糞味衝進鼻息,這個酸爽,眼淚差點嗆出來。
她捏著鼻子,向對麵四人求助,“你們誰幫幫我。”
譚笑都要崩潰了,“璐哥,你告訴我們該咋幫?”
沉子璐感覺指著衣服,“先幫我把衣服上的牛糞擦掉。”
溫拓希扶額,“我是真想幫你,可你太臭了。”
“海螺,我臉上是不是也有一塊?”她將臉側向她,後者艱難的點點頭。
“啊……”沉子璐惡心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