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明招暗招,都是想要逼著司馬睿廢黜皇太子司馬紹。
肯定是不能答應這個要求的。
正當所有人都在建康等著荊州王敦反應的時候。
遠在荊州的大將軍王敦,卻也是有些自顧不暇了。
荊州的大將軍府中。
大將軍王敦,此時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威風八麵。
他臉上表情非常的蕭索。
“北麵劉預的大軍,隨時都要集結南下,建康的昏君卻還在與某玩這種小把戲。”
“實在是愚蠢至極!”
前兩天,王敦先後聽說了北麵漢軍即將有異動的消息。
然後,後腳就得知了司馬睿想要退位當太上皇的消息。
王敦幾乎被這個愚蠢的操作給氣笑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陛下隻想著給太子鋪路,卻沒有想到,將來連江東的晉室宗廟都保不住,還有什麼鋪路的必要。”
大將軍府的長史錢鳳一臉不屑的說道。
"不錯,我心中雖然不喜司馬紹小兒,但是如今隨時可能有大軍壓境,也知道應該同心協力抵禦外敵的,豈能這般自相猜忌!"
王敦一邊說著,一邊向旁邊的參軍沈充問道。
“若是北軍南下,士居覺得,我們有幾成的把握守住淮南?”
沈充身為江東土豪,對於一江之隔的淮南,那是非常的熟悉。
當年大魏吳王孫權北伐合肥,其麾下的好幾個將領,就是吳興沈氏的子弟。
沈氏一門對於淮南的軍事形勢,可謂有獨家之道。
“回大將軍,依我之見,就憑建康的那些人,要說守住淮南,恐怕是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沈充毫不客氣的說道。
王敦皺皺眉頭。
“一成把握都沒有?”
“淮南一丟,那豈不是就與建康一江之隔了?”
沈充聞言,搖搖頭說道。
“那又有什麼辦法,北軍在淮南隻要大軍壓上,江東諸人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敢過江的。”
“倒不是說他們害怕北麵的劉預,而是沒有人再願意為晉室效死命了。”
王敦聽到後,也是一臉的不解。
沈充身為江東數百年的豪強家族成員,其麾下的門客、部屬都是人脈廣闊,各種的消息都是源源不斷。
他既然說江東眾人已經失去了信心,那就多半是真的了。
“士居,你是如何知道,江東沒有人願意再效忠晉室了?”王敦連忙問道。
他雖然與司馬睿父子早已經視如仇敵,但是王敦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都是因為‘大晉重臣’而有的加持。
如果‘晉室’的這個牌子到了,那他這個大將軍、荊州牧基本就是當到頭了。
“明公,你可能還不知道,北麵傳來的消息,說著劉預打算,在占據淮南之地後,設置十幾個州,安置流民,任用北麵豪強士族的子弟為刺史。”
“這怎麼可能?”王敦一臉的不相信。
“劉預起家,靠的就是一幫子軍兵粗胚,向來都是壓製士族高門的清流人才,怎麼可能輕易給予州刺史的官職?”
王敦說著,又是仔細想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就算是把淮南分成十幾個州,小是小了一些,可也是堂堂的州刺史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敦也是知道,北麵的漢國最近分拆設置了不少的州,雖然管轄地域小了,但是品秩職權都是沒有變化。
依舊是節製地方的重臣。
“明公,咱們不相信,可是有人願意相信啊。”沈充說道。
“你是說,江東的眾人,都是願意相信嘍?”王敦深吸一口氣。
這些所謂的‘江東眾人’,自然就是像吳興沈氏這種的江東豪強。
要是算起來,這些江東土豪的綜合實力,其實才是最強的。
如果他們都在心中有了異樣的心思,那偏居江東的晉室,也就是真的沒有什麼資本割據一方了。
“是啊,明公可能還不知道,有些人家的子弟,都已經悄悄的乘坐海船去了北麵。”
“去北麵,做什麼?”王敦問道。
“自然是去表忠心啊!”沈充說道。
“區區一個淮南之地,就能安置十幾個州刺史,而且聽說都是價高者得到,全都是豪強高門子弟充任。”
“這麼算下來,偌大的一個江東,那得用來安置多少的州郡,能有多少人,任職刺史、郡守啊?”
聽到這個消息後,王敦整個人立刻都是不好了。
“要是江東亂了,那這荊州,豈不是也要不保了?”
王敦心中不禁為劉預的‘奸計’叫苦連連。
要是隻剩下一個荊州,哪怕王敦對於自己的水路大軍再有信心,也很難守住荊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