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陸!
秋風瑟瑟,秋雨綿綿。
一連下了幾天的陰雨,老天才漸漸歇了。
黑壓壓的烏雲漸漸散去,雲團間透出了一抹藍。雨方停,一座七彩虹橋橫掛天地之間,倒給這顯得蕭條孤寂的秋日繪上了一抹豔麗的色彩。
暮日昏昏,如同那垂暮老人早已沒有了正陽的活力,給那厚重的烏雲鑲了金身,烏雲彩橋之下,一排大雁正在向南飛去。
突然,一團烏雲炸開,數十道遁光快速衝出,向西疾馳。在這些五顏六色的遁光中,唯跟在最後的那個顯得有些彆致另類,彆家都或刀或劍,它卻是一個二丈大小的紫金葫蘆。
本來胡佑進去鄰雲境後已不用借助靈寶飛行,無奈這次要送卓青藕回藥王穀,胡佑這才又把紫金葫蘆祭出。
微風習習,將卓青藕的秀發輕輕揚起,她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那裡如癡如醉地讀著,而胡佑則身體筆直地站立在紫金葫蘆上,目視前方,無聊地打量著前麵的一眾人。
隊伍中熟悉的麵孔有薑玲瓏,烈琪,秦明宇,其他人胡佑倒是不怎麼認識,隊伍最前方的則是李多飲和林思揚二人。
看到此景,胡佑倒想起幾年前初去墜魔崖的情形,也是這般,自己跟在最後,還有那貪吃頑劣的龍兒,還有……
想到這裡,胡佑不禁心中一痛,暗暗歎了一口氣。
“師姐,我們很快便到儘山城了,過了儘山城,便踏入幽州地界了。”
李多飲轉身對身旁的林思揚說道。
林思揚向下望去,一座大城漸漸印入眼中,有意思的是此城往西皆是崎嶇不平的山地,而往東則地勢漸緩,進而一馬平川。
而儘山城就建在這山巒腳下,中州平原之西,是中州通往幽州的重要通道。儘山城南北兩側,各延伸出一段長長的城牆,如同手臂一般將兩州相接平緩之處擁在其中,城牆之外,高崖陡峭,猿猴不攀。
而此時在儘山城的西門外,滯留著大量的難民,從天上看去,如同無數隻螞蟻,且這個隊伍仍在不斷的擴大,喧鬨聲,哀歎聲不時傳入耳中。
幾人飛得近了,隻見西門緊閉,城頭上刀槍林立,甲胄寒光,城樓上的弓箭手張弓搭箭,正對著城外風塵仆仆,衣衫襤褸的難民。
“這些狗官,為何不放難民進城?難道讓他們在城外等死?”
林思揚氣憤地說道,並要向西城門飛去。
不曾想卻被李多飲一把拉住,李多飲麵上有些作難地說道“師姐,這畢竟是周皇朝的事情,我們不好插手。”
“哼!”林思揚冷哼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再言語。
“如今天色已晚,我們今晚便在這儘山城住上一晚,明日再出發,”李多飲先是轉身對眾人吩咐了一聲,而後又一臉難色得向林思揚祈求道,“師姐……”
“哼!”林思揚冷哼一聲,便向儘山城東落去,李多飲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招呼眾人跟上。
為了不引起喧嘩,眾人降落在了一偏僻之所,而後徒步走上了官道,隻見官道上,三三兩兩,不時有馬車向東疾馳,而坐在那馬車上的,皆是一些衣冠華貴之人。
眾人漸漸靠近了儘山城的東門,隻見城門處左右各站了一排兵丁,有一個頭領打扮的彪形大漢,環眼虯髯,身材魁梧,正在檢查一輛正要出城的馬車。
“出城證明帶了嗎?”
頭領不耐煩地問道。
“帶了,帶了。”
一有些富態的中年人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交到了那頭領的手中。
頭領看了看紙上的字點了點頭,複又命人打開車簾查看。
隻見車廂中坐著四個女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顯然已是垂暮之年。一個中年婦女,肚子大且挺,顯然有孕在身。一個二三年紀的婦人,模樣倒也秀美俏麗,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此時四人臉上皆一副害怕之色。
那頭領看到那年輕婦人,眼中似閃過一道淫光,接著眼珠一轉,轉身對那富態的中年人開口說道“你這數目不對呀?這出城證上寫得可是五個人呀!”
一句話倒是把那中年人說愣了“官…官爺,我們就是五個人啊,我,老母,夫人,小妾還是小女,不是剛好五個嗎?”
“那不是還有一個?”那頭領指著那中年婦女大大的肚子說道。
“啊!肚子裡的也算嗎?還沒出生呢?”
中年男人開口解釋道。
“是本官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見這中年男人有些不識抬舉,頭領惡狠狠地瞪著他,粗大的手掌上去便揪住了那中年男人的衣領。
“當…當然是官爺說了算。”
那中年男人急忙回答道,麵上驚恐萬分。
“嗬嗬,知道就好!”
見那中年男人服軟,頭領鬆了手,一邊微笑著幫男子收拾著褶皺的衣領一邊說道“本官向來愛民如子,也不為難你,你看我這些兄弟日夜無眠得守城,這般辛苦,你是不是……”
頭領做了一個搓手的動作。
“官……官爺,您老通融一下吧,這張出城證已耗光了我所有財產,我現在是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