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陸!
不老宮冰冷的走廊上,一身紗衣的覆雨徐徐向前走著,那件紗衣太過單薄裸露,以至她行走間露了些許春光出來。
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精明,茫然無措,毫無生機,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很快,她走到了那扇關著李多飲房間的門前,呆呆站立,如玉手臂懸在半空,遲遲不願推開那扇門,臉上除了掙紮還帶了些許悲涼。
腦海中複又響起那地蛹的話“仙子,你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失身一次又能怎麼樣?你助我迷了那李多飲,待我練成人偶功奪了那軒皇心臟後,仙君自會對你之前的種種失敗既往不咎。難道為了我仙族永固,你連這麼一點小小的犧牲得不肯?”
覆雨每每想到這段話,就恨不得一掌拍死那可惡的蟲子,可到最後她都忍住了。
那對她忠心耿耿的細苟已是七日未歸,更彆說帶什麼美人兒回來。今早那厚顏無恥的地蛹又來催促她,明裡暗裡說了好些挑唆的話,覆雨心一橫,便換上了這身讓她感到羞恥的衣服,走到了李多飲的房間門口。
可走到門口她又猶豫起來,她深愛自己死去的夫君,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不起他。
“哎!就當是一場夢吧。”
覆雨銀牙緊咬,伸出手臂向那扇在她看來好似關著一頭洪荒猛獸的玉門推去。
“等一等!水姑娘,我…我回來了。”
就在覆雨的手掌堪堪碰到那扇門的時候,一段倉皇的話語突然飄去她的耳中。
覆雨轉身看去,隻見細苟正拉著一個姑娘朝這邊慌慌張張地跑來。
由於跑得太急,野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彎腰喘著粗氣,十分艱難地說道“水…水姑娘,讓她試試。”
在細苟麵前穿著如此暴露的衣服讓覆雨臉上露出幾分羞澀,她急忙緊了緊自己的衣領,然後向那位姑娘看去。
她驚奇地發現這姑娘臉上竟無一絲害怕或者說驚慌,覆雨看她,她也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覆雨。
“她行嗎?”
覆雨皺眉問道,那女孩放肆的雙眼讓她渾身不自在。
“老阿姨,你怎麼不懷疑自己行不行?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穿成這樣,真是不知羞。”
覆雨萬萬沒想到這女孩竟如此大膽,敢當麵羞辱她,一時間怒火中燒,胸膛劇烈起伏“細苟,你從哪裡找來的野丫頭,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其實覆雨實乃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並不像那姑娘說得那般不堪,不然細苟也不會對她死心塌地的。
“水姑娘,姑且讓她一試。”
野狗滿是懇求地說道。
“哼!”
覆雨生氣地把頭轉向另一邊。
“姑娘,麻煩你了。”
讓覆雨意外的是,細苟竟對這女孩十分客氣,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
“哼!”那姑娘冷哼一聲,拍了拍擋在門口的覆雨,“麻煩老阿姨讓一下,不然你就進去。”
“你!”
覆雨怒目圓睜,看向女孩的眼中充滿了殺意。
而那女孩也毫不示弱,也一臉不客氣地看著覆雨。
細苟見狀,馬上把覆雨強拉到一邊,眼神中充滿了懇求。
“哼!”
女孩又冷哼一聲,便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又“啪”得一聲把門給關了。
“細苟,你從哪找來這瘋丫頭?”
覆雨生氣地說道。
讓覆雨詫異的是,一向對她言從計從的細苟此刻卻沉默不語,一雙眼睛隻盯著那扇玉門,神態上閃過幾絲決然。
你道那姑娘為何這般膽大?她實則是龍兒。
原來那晚細苟和胡佑一番商議後,決定讓細苟帶著龍兒深入不老宮,將被困住的李多飲救出,而胡佑和九千歲則在外接應。為了以防萬一,胡佑又讓小狐帶著信物去尋冰鳳楚冰雲,麒麟黃敖,讓他們趕來支援。
細苟這次為了覆雨實則是把自己的命都交了出去,此事不管最後能不能成,他怕是都難逃一死。
…………
李多飲經過幾日的冥思苦想,他大抵上猜出了這些蟲子的目的,那就是想讓他失掉童子之身。而至於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他卻是毫無頭緒。有時候他甚至會冒出奇怪的想法,難道這些蟲子改行做月老了?想為他這個大齡單身男光棍謀上一門婚事?
李多飲為人灑脫,不愛受人管束,再看他那二師兄,林師姐,哪個不是被一個“情”搞得遍體鱗傷,因此他一向視女人為洪荒猛獸,不敢沾惹半分。
李多飲正思緒間,突然一個少女推門走了進來。
“又來了。”
李多飲心中暗忖。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七八的女孩,李多飲不覺有些好笑,居然找一個黃毛丫頭來勾搭我,那細苟怎麼想的?這是給自己找老伴還是找女兒?
不過這個女孩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李多飲十分意外。隻見她盈盈走到李多飲的麵前,十分大膽地坐在桌子的那邊,用手支起下巴,一雙大眼仔細得打量著李多飲。
隻聽那少女評頭論足地認真說道“嗯,比以前老了點,不過也白了點,好像還胖了點。”
接著少女向桌子上看去,馬上高興地說道“哈哈,居然有酒,你這階下囚待遇蠻不錯哩!”
說著話,少女竟毫不避諱地拿起桌子酒杯咕咚咕咚地一口乾了。
少女這一番操作搞得李多飲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皺著眉頭問道“難道你見過我?你是?”
李多飲翻過腦海中每一個熟人的麵孔,卻沒一個能和眼前的少女對得上的。
“我是?我是你的故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