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陸!
狐丘妖皇宮
“他就是王爺和那個人族女子所生的孩子呀!如今筋脈寸斷,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
“是呀!虧得妖皇耗費巨力給他找來了那麼多靈草寶藥,就是不見好,都白白浪費掉了。要我說這血脈不純的人妖還治什麼?讓他混吃等死就行了。”
小白聽著背後不遠處的竊竊私語,俏臉含煞,銀牙緊咬,身子緊緊地繃著,握著輪椅把手的一雙素手更是青筋拱起。
“好了,”癱在輪椅上的胡佑輕笑著說道,“彆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小白,我們去後花園看看吧。”
這已是胡佑回來妖族的第二個月頭。這一個月以來,九尾舉全族之力,為胡佑尋來各種靈丹妙藥,但均不見起色,胡佑還是手不能抬,腿不打彎,甚至連動動手指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徹徹底底得成了一個廢人,唯一讓人慶幸的是,或許是吃了太多靈草導致營養過剩,胡佑原本光禿禿的腦袋上開始長出了頭發。
時間長了,這下麵的人漸漸有了些不滿,傳出些混賬話來,雖有妖皇明令禁止,但嘴長在彆人身上,總不能把妖皇宮中所有人的嘴都封住吧。
“胡佑,你彆聽她們瞎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白一邊推著輪椅一邊給胡佑打著氣,隻是其眼底卻有幾分水霧。
這小白確實是個稱職賢惠的媳婦兒。胡佑剛被九尾帶回來時,小白已哭過一場了,但很快她便調整好了狀態,主動擔起照顧胡佑的重任。每日不離胡佑左右,幾乎成了胡佑的影子。
雖然妖皇宮也有宮女下人,但小白總怕她們不儘心,事事親為,勤勞得簡直像個小蜜蜂。
“小白,你不用安慰我,我的情況我知道的。”
胡佑有氣無力地說道,突然感覺頭頂一涼,有水珠滴在了自己頭上,胡佑想抬頭卻是身體顫抖得難以辦到。
“小白,是你在哭嗎?”
“哪有?我沒哭。”
小白急忙抹去臉上的淚珠,輕笑地說道。
不多時,二人已來到了後花園,這時正是初春時節,百花齊放,蝶蜂飛舞,處處都彌漫著陣陣花香。
“胡佑,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小白鬆開雙手,漫步到百花叢中,貪婪地嗅著花香。
“當然記得,我當時還以為是哪裡跑來的野兔,說要烤了吃呢!結果一腳被你踢飛了出去。”
看著花叢中的白色倩影,胡佑輕笑著說道。
“你還說呢?第一次見人家就那樣,你活該被踢。”
想起第一次相見的場景,小白滿臉羞紅,掐了一朵小花緩緩走了過來。
“我當時哪裡知道那兔子會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造次。”
“我真的美嗎?”
小白蹲下身子,湊到胡佑臉前,雙目含情,小臉兒紅撲撲的。
“美。”
看著眼前溫柔如水的女孩,胡佑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比起可可姑娘呢?我們倆誰更漂亮?”
“這……”
胡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了,不逼你了,”小白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你把這朵花給我戴頭上。”
“你知道我現在手都不用動……”胡佑一臉為難。
“試試嗎?很簡單的。”
說著話,小白將手中的小花放到了胡佑的手中,然後用滿是鼓舞的眼神看著他。
“那我試試。”
胡佑眉頭緊蹙,試著想把手抬起,卻是手臂一個勁得顫抖,小白則滿眼希冀得看著胡佑那隻手,祈求能發生些奇跡。
一陣風吹過,手中的花兒片片吹落,胡佑痛苦得閉上了眼睛,那條手臂也不再掙紮,無力地垂了下去,小白眼中浮起一抹灰暗。
其實胡佑表麵看上去風輕雲淡,好像並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狀況,實則早已心如死灰。隻不過怕表現出來惹得身邊的親人跟著傷心,故而裝出這麼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從一個鄰雲高手一下子變成一個手不能舉的廢人,換成誰都道心崩塌了。
“小白,你離開我吧。”
過了一會兒,胡佑緩緩得睜開了雙眼,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你說什麼?!”
小白詫異地看著胡佑,似不敢相信那話是眼前的人說的。
“我說你離開我吧,你還年輕,人又這麼漂亮,沒必要為了我這個廢人誤了自己的一生,”胡佑似不敢看小白的眼睛,頭垂得低低得,“跟著我,你這輩子都熬不出頭。”
接著胡佑又抬起頭來看著小白“你不用擔心狐族會對你怎麼樣?我會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放過你。而且你不用擔心我沒人照顧,你走以後父母會照顧我的。”
“你是怪我剛才要你給我戴花嗎?”
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不,不是的,”見小白哭泣,胡佑急忙解釋道,“你不離開我,我隻會是你一輩子的累贅,我不想拖累你。”
“你不想要我了嗎?”小白愣愣地說道,手掌一翻,一把匕首出現在她手上,“胡佑,自成婚那天晚上,我小白便告訴自己,我以後便是你的人,生亦為君,死亦為君,如今你居然不想要我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畢,小白竟拿起匕首要向自己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