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孫立恩一拍大腿,然後他連忙加快步伐完成了洗漱,一溜煙跑到了餐廳裡準備開個臨時小會。
按照排班表,今天孫立恩這一組的隊員們應該參與的是最輕鬆的副班,一半的隊員不會去雲鶴市傳染病院,而另外一半將會完成當班的任務。這也算是目前北五區的隊員能享受到的難得的休息日——算下來大概一周能休一天。
“咱們接下來任務會比較重。”大家都吃著飯,孫立恩趁機就跟在場的同事們開了個小會,“今天開始,雲鶴所有的街道辦都會開始對社區內的住戶進行拉網式排查,中央的要求是‘不落一人,不漏一戶,應收儘收’。換句話說,接下來我們可能要迎來一次入院高潮——會有不少病人在這一次篩查中被檢查出來,然後送到指定醫療機構進行治療。咱們雖然比不上火神山雷神山那麼引人注目,但在收治患者的角度上,我們同樣是要啃硬骨頭的。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大家就又得做好心理準備,迎接一下咱們剛來雲鶴時的工作強度再度回歸。”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隊員們頓時有點坐不住了,人群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問道,“孫主任,怎麼現在就開始搞大排查啊?”
“往好聽點說,現在是徹底阻斷疫情傳播的最佳時間點。”孫立恩答道,“往難聽點說,咱們現在集全國之力支援雲鶴支援了兩個多禮拜,好不容易醫療資源能夠滿足條件了。要是繼續拖下去,疫情在社區裡進一步蔓延,那可就不是靠這點人手就能夠顧得過來的情況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恐怕也是最後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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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立恩的鼓勵下,醫療隊的隊員們稍一討論就做出了當下最合理的決定——趕緊吃飯,吃完回去接著睡。
除此之外他們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招數了,工作壓力可能會大一點,不過大家前兩周也都挺過來了,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孫立恩也趕緊多吃了兩口三明治,然後又給自己加了一碗豆漿,外帶兩根油條。他也決定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去惡狠狠的睡上一覺。
“你現在還在酒店是吧?”但豆漿剛剛喝了一半,孫立恩就接到了錢紅軍的電話,聽他的口氣,事情好像還有些急,“你現在趕緊到醫院來一趟,我有事兒找你。”
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說,非得讓自己過去?孫立恩有些困惑,但作為一名行動能力超強的急診科醫生,孫立恩仍然忠誠的體現了自己的急診本色——兩口乾了一碗豆漿,然後三口吃完油條,他一邊擦著手,一邊朝著樓下衝去。
錢紅軍的電話打的太急,孫立恩甚至沒有時間打電話聯係和自己對口的那位愛心誌願者司機,請他送自己一程。好在樓下準備去換班的班車還沒有出發,孫立恩直接跳到了車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重症醫學科的呂主任身邊。
“你這火急火燎的乾啥呢?”呂主任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身邊使勁打嗝的孫立恩問道,“給自己都跑成呃逆了?”
“我……嗝!”孫立恩剛想說話,結果卻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嗝聲。他連忙順了順氣,然後一口氣憋在了嘴裡。過了半分鐘,隨著一口帶著豆漿油條味道的濁氣噴出,孫立恩這才恢複了正常的說話功能,“北六區的錢主任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到醫院裡去一趟——沒說什麼事兒,但我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還挺著急的。”
“錢主任……我記得他是兒科出身的吧?”呂誌民主任頓時來了興趣,“電話裡不好說,一定要你過去看看,而且他又是兒科出身……該不會是從哪兒轉了個兒童確診患者過來吧?”
“那不是應該在兒童醫院接受治療?”孫立恩有些不解的問道,“我記得湘北省兒童醫院實力也很強的吧?”
“他們還的日常門診還沒有停呢,現在還不能接收確診患兒。”呂誌民搖了搖頭說道,“雲鶴市兒童醫院現在是收治患兒的醫院,不過他們現在的病區可能也有點緊……而且我聽說,那邊病區現在收治的患兒其實大部分都是核酸陰性但是母親確診了的。”
孫立恩突然想到了那位在鶴安醫院見到的,帶著90後典型名字的孕婦莫梓萱。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還在發育,還是已經提前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不知道那個孩子……會不會也是確診。
抵達了雲鶴市傳染病院之後,孫立恩連和呂誌民客套兩句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匆趕到了北六區。
隨後,他就在北六區的綠區裡看到了重新出現了黑眼圈的錢紅軍。
“你可算來了。”錢紅軍看到孫立恩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等會要轉個病人過來,你可得給我好好參謀參謀。”
“什麼病人?”孫立恩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手上拿著的文件大概就是提前送來的患者資料,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病人需要錢紅軍特意把自己從酒店裡提溜回來。
“一家從黃州轉院過來的病人,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出生21天的孩子。”錢紅軍把資料往孫立恩手裡一放說道,“患兒的治療我需要你的意見,而父母的治療可能也需要你來拿個主意。”
“從黃州轉院過來的?”孫立恩頓時皺起了眉頭,從黃州到雲鶴足有七八十公裡遠,救護車轉運最快也得一個半小時才能到。“怎麼不在當地治療?”
“治療效果不好,而且他們定點醫院裡也沒有兒科醫生。”錢紅軍歎了口氣道,“患兒才21天,在當地的定點醫院治療過程中不能停氧,否則氧飽和度就直接掉到79……兒科醫院那邊暫時沒有床位收治,需要等床位才行。繼續拖下去這孩子可能危險,所以就先轉到我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