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白的夢遊詩從頭到尾誦讀一遍,聲情並茂,語氣抑揚頓錯,在整個大殿中久久回蕩。
最後一句吟完,大殿中死一般的安靜。
天後緩緩起身,望向他的目光中滿是迷離之意,撫掌道,“太神奇了!曾武衛……噢不……應該是先生,請受凡女一拜!”說著彎腰施禮。
曾小魚正陶醉於眾人敬佩豔羨的反應之中,忽見天後要給自己行禮,嚇得他趕緊閃到一旁,“天後莫要嚇我!”
雷鳴般的掌聲轟然響起,佳麗們都站了起來,拚命鼓掌叫好。
待掌聲平息之後,花鳳娘娘定定地看著他問道,“曾先生,您最後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可是您的真實心境嗎?”
曾小魚點點頭歎道,“我與那薑大將軍……哎!”
天後道,“先生不必如此,南鎮一行未必不是好事,薑奉之流乃俗人武夫,怎麼能與先生相提並論呢?盈娥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請先生坐下喝杯水酒,詳解詩中意境呢?”
曾小魚嚇出一身冷汗,連連擺手,“萬萬不可!請天後體諒我的難處,身為武衛不能在後宮久留,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曾小魚一萬個腦袋也保不住!”
詳解詩中意境?多說一句就得露餡!彆的不說,詩中那麼多典故,什麼吳越,東瀛,還有謝公是何方大神,他一概對不上號,隻是圓謊就夠他編一個晚上的了!
顧小虞也起身道,“請天後體諒!”
天後麵露不舍之色,看向花鳳娘娘,花鳳娘娘也有些為難,想了想說道,“天後,先生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的確不宜在後宮久留。明晚我們在千禧樓還有一場更大的聚會,屆時請先生早些到場,我們也可多一些時間聆聽先生的才情雅意,不知天後以為如何?”
天後道,“也好!那盈娥就不挽留先生了!”
曾小魚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直到踏入雲華殿內門,顧小虞始終一言不發,臉色也不太好看,曾小魚也不敢問,提心吊膽地陪著小心。
穆微和美晴也看出兩人之間似乎有事,借口要休息,都出去了,房中隻剩下顧小虞和曾小魚兩個人。
顧小虞見他站在一旁低著頭,既不說話也不出去,冷冷道,“先生還站在那裡乾什麼?小虞要休息了。”
曾小魚一聽她稱自己先生,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低語道,“我知道我錯了!”
顧小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先生怎麼會有錯,錯的是顧小虞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吧!”
曾小魚越聽越迷糊,苦著臉來到顧小虞身邊,求饒道,“二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我知道我有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錯在哪兒了,要殺要剮都隨你,可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顧小虞瞪了他一眼,被他那副苦相逗得宛爾一笑,不過很快就恢複到氣鼓鼓的樣子,冷聲道,“你想要什麼理由?把我們女兒家獨自扔到後宮,自己逍遙快活去了,這個理由夠不夠?明明就是滿腹詩書的大才子,偏要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浪子模樣,我還信以為真,傻傻地跟著你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這個理由可以嗎?”
“這樣啊!”曾小魚一聽她是因為這兩件事情生氣,心裡頓時輕鬆起來,他把外袍一脫,露出裡麵威風凜凜的金色鎧甲和明晃腰帶,把胸一挺問道,“帥不帥?”
顧小虞大吃一驚起身問道,“哪裡來的?”
曾小魚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把和天帝出遊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得顧小虞目瞪口呆。
“天帝在飛天穀還有一位娘娘?你還成了他們的義子?”
曾小魚不停地點頭,得意之色溢於言表。顧小虞卻一臉疑惑之色,似乎不相信這些是真的。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先生睡了嗎?”
兩人同時一愣,曾小魚驚道,“是花鳳娘娘!”,不等兩人答話,花鳳娘娘已經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一眼看到全身金甲的曾小魚,頓時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