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所有的靈力氣機都儘赴劍中!
猛然落下的森羅劍陣再度亮起。
一重一重的威勢像是深沉的海浪陡然衝向岸邊。
那兩頭以風化形的靈鹿鹿角忽而崩碎。
深陷泥沼的長思劍忽而一動。
向南柯衝了過去!!
仿佛長虹貫日。
陰翳的天空忽照明光。
南柯伸出手。
她依舊是兩指夾住了長思劍。
但是這一次。
她的手被這沸騰的劍意刺的流下了血。
南柯垂眼,看著殷紅的鮮血。
她抬頭,看向深處靈流狂暴大道衝刷之下的少年。
少年有些蒼白的唇色變得豐潤,他的琥珀色的眼睛愈發明亮。
像是蒙塵的金子忽而被擦拭個乾乾淨淨。
徐還陸收回劍。
南柯放下手,掩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
徐還陸劇烈的呼吸。
很明顯。
他是破道境的仙人,但依舊不是南柯的對手。
他將長思劍插進雲台,借劍佇立。
南柯一笑道“你很不錯。”
徐還陸看著南柯,他像是終於氣餒,喘不過氣,緩緩開口道“……多謝閣下。我認……”
“哢嚓——”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細微的聲響。
南柯在這場比武之中一直氣定神閒的眼睛微微睜大。
懸浮在劍塚虛空之上的雲台從中間忽而碎裂。
南柯那半邊的雲台斜分,直接從空中往下墜落!!
南柯猛然一驚。
她禦風而行,宛若神仙妃子,飄在風中。
“咚——”
鐘鼓忽而報時。
場上死寂的近乎能聽見雪落之聲。
裁判平靜地宣告“第三十九號擂台,徐還陸勝。”
冷。
寂。
雪簌簌。
極致的寂靜忽而反撲。
一片嘩然沸反盈天!
“臥槽!徐還陸這小子運氣這麼好!?天道親兒子?!”
“都要認輸了結果時間到了,又剛好南柯殿下那一邊的雲台塌了!!”
“這也算殿下輸了?!會不會評判啊!那明明是雲台質量不好!!”
“舉報了!雲台偷工減料!!”
“嗎的,圓融境輸給一介凡人……哦不對剛破道境了。這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果然長安上人說的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徐還陸這淒淒慘慘的樣子運氣算一般了,不還有個全程靠對手出狀況躺贏的?”
“這是爆冷門了嗎……我壓的南柯殿下進前二十啊……”
”……前一千都沒進。”
雲台之上。
南柯和徐還陸也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南柯憑虛禦風,居高臨下地看著徐還陸,臉色晦暗不明,若有所思。
徐還陸“……”
“……”
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麼緩解尷尬。
“……南柯殿下,要不,問問裁判?”
南柯還沒開口。
裁判就冷酷無情地道“一經判決,除非犯禁,不可更複。”
徐還陸沉默了,他道“南柯殿下有恩於我,在下不甚感激,欠殿下一遭。殿下若是有事相囑,在下必當竭儘全力!”
南柯靜靜地看著他。
徐還陸冷汗都落下來了。
南柯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隻留徐還陸一人拄著長思劍,站在隻剩一半的雲台上。
風超級,超級冷。
台下。
齊曜看向離去的南柯,又看了眼徐還陸。
他費力地摸了摸自己圓乎乎的下巴,說“若是徐還陸能進前五百,可以考慮跟他結盟。”
屬下不明所以“為什麼啊?徐還陸僥幸勝了南柯殿下,但是他隻是一個破道境啊……”
齊曜笑嗬嗬的“僥幸?嗬嗬,玩戰術的心都臟。”
“……什麼?”
齊曜無奈,指點道
“——從一開始,他就明白他靠武力是打不過南柯的。”
“您的意思是……他不是運氣?”
齊曜似笑非笑“他一開始的目的,便是雲台!”
他指雲台道“南柯當局者迷,平日裡又是個和善性子,徐還陸第一次拖延時間,對南柯說,他想圖名,請求南柯給個機會。
第二次拖延時間。
便是他察覺南柯想要結束比鬥,故意展露劍陣雙修,令南柯再次歇了結束比鬥的意思。而且你發現了嗎?從一開始,他的陣法都是落於雲台之下的,從縫隙之中開展。看到他手裡的劍沒有?他布下的劍陣有吞噬的威能,他吞噬的南柯靈力都在劍裡,而劍……插在雲台之上。
第三次他應當是想精進劍意為借口,故而請求南柯再給最後一劍的機會,但是那個時候還剩下一刻鐘。而一劍要不了那麼久,須臾便會結束。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選擇突破破道境。”
“你發現沒,他看了兩次沙漏。”
“而他從頭到尾都站在雲台分界線上,他在比鬥之中故意令他和南柯的力量破壞雲台。不然以他的身法,不至於如此狼狽。”
“雲台是烏精石,堅固無比,他當然破壞不了。但是雲台是給海選之人準備的,肯定也不會用上什麼頂尖的材料鑄造。給圓融境界準備的戰場是小世界。徐還陸破壞不了的雲台,南柯可以。發現沒有,雲台是斜分的。剛好懸浮的陣法中心沒有被破壞,所以南柯那一邊塌了,但是徐還陸那一邊剛巧沒有。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正好?”
“他破道之後,竭力向雲台插下長思劍來借力,那便是給雲台的最後一擊!”
“從始至終,他以一介凡人之身麵對南柯之時——便沒想著輸。”
“……”
“……”
“他知道這麼做會得罪南柯殿下嗎?”
齊曜笑了“他當然知道。但是我跟他說過,應舊客在劍門禁地。”
“他想進劍門。”
——
小陸哥。彆分析了哥。(汗流浹背
南柯?
還記得騎環山試煉的小陸麼,瘋瘋癲癲的笑嘻嘻的,坑了全場結果大家把他當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