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未佩妥!
“還好嗎?”池燚問道。
徐還陸的麵色不算輕鬆“戰艦不太好,但是在預期之中。”
王複則是看著陣法開拓的動靜,而後道“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是深壑的中心了,那裡是海水倒灌壓力最深的地方,戰艦若是抵抗不住,恐怕會直接爆掉,我們也不能幸免。”
“什麼時候接管十方六甲陣?”王複問道。
“你覺得呢?”池燚卻是在問徐還陸。
徐還陸甚至都沒抬頭看他“第三階段,戰艦若是沒有陣法襄助,損毀是必然的結果。”
池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繼續往前吧。”
“嗯。”徐還陸甚至沒有問,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
戰艦劇烈顫動的像要散架一般。
各處都傳來了開裂破開之聲。
不少弟子承受不住壓力,陣法都出現了破口。
現在隻有站在甲板之上,身上浮現浩然靈光的薛一嶽還稱得上從容。
嘈雜聲不休,警報的,喧鬨的,搶修的,下的指令的。
“戰艦已進入第三段航程!”徐還陸道。
所有人都感覺的到戰艦重重一墜!
一股無可匹敵的失重感,帶著戰艦往深壑之中墜去!
池燚厲聲道“十方六甲,啟陣!”
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
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戰艦之外赫然出現了六個身著鎧甲的巨大虛影,仿佛上古的神魔,在古老的戰場上喊殺不斷,向著敵人發起衝鋒!
一股巨大的威力驟然波蕩開來!
所有人都身處陣法之中,頓覺源源不斷的靈力傳來,戰意洶洶,勇猛無敵!
戰艦終於停止了下墜的趨勢。
“池燚,動手!”王複喊道。
池燚深吸了一口氣,手中掐訣
“上善若水,萬法同行!禦蕩逆反,借我其力!”
靈力頓時湧如洪流。
所有人都借力給他!
隨著他的法訣落下,戰艦之外的弱水像是被通天的威力硬生生地改道。
分海逐流,仿佛天威!
在這個陣法加持之下,池燚這一手,絕對有了接近圓融巔峰的實力。
戰艦總算平穩了許多,不再下墜,而是在這一片改道的弱水之中,平穩地超前而急速去。
所有人的神經空前緊繃。
這是最耗費氣力,也是最關鍵的時候。
一旦失敗,所有人都會往深壑墜落,全軍覆沒!
池燚禦使這超出了自身能力的力量,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他要費更多的力去操控控製。
況且還要持續的,改變弱水流勢,為戰艦蕩開一片平穩的坦途。
一樁樁,一件件。
近乎是在以人力抵抗天力!
他直麵整座蒼天深海的壓力,筋骨顫動,冷汗直流。
脆弱渺小,以卵擊石。
太累了。
池燚的目光不可抑製地看了眼薛一嶽的方向。
薛一嶽正巧也在看他。
池燚的眼睛被汗水遮擋,沒有看清薛一嶽臉上的神色,隻見他立於甲板之上,背負雙手,身形昂然,像是千萬年屹立不倒的雪山。
池燚費力地扯了扯唇角,對薛一嶽露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大師兄,這一刻的我,比你強。
他心底在那一瞬間掠過很多想法。
例如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借此機會,試試能不能打敗薛一嶽。
名次也不爭了。
大不了同歸於儘。
但是池燚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他思索了一下,無奈放棄,覺得賠上自己還是太虧了,最好是自己奪得魁首,大師兄淘汰,那樣才來的爽快。
他移開了目光。
在他的感知裡,他前所未有的強大,所有人都在他的神識之下,無處遁形。
他的目光逡巡,最後落到了徐還陸的身上。
故作聰明,色厲內荏,喜怒形於色。
但是不對。
在徐還陸跟在齊規那一段時間短暫的會麵之中,那分明是一個沉默不言的少年,從始至終,未有出格之舉。
池燚覺得很有意思。
故意裝出這副樣子想要博取我的信任,就為了這麼大方的送場及時雨?
怎麼可能?
徐還陸表現的在情在理,但是池燚一個字都沒信。
池燚本就想除掉徐還陸。
他看著徐還陸,眼中含笑。
你最好給我這個借口。
是的。
池燚在期待徐還陸圖窮匕見,直接動手。
但是一路過來,他看著徐還陸,給過許多機會,還特地給了徐還陸施展的空間,跑去找大師兄尬聊說話。
但是徐還陸耐心至極,像是滿心都撲倒了駕駛戰艦度過深壑之上,並沒有什麼動作。
但是徐還陸已經露出了最大的破綻。
那便是那一句,問徐還陸是否是利用戰艦逃出的深壑。
徐還陸應承了,還故意將話題往這上麵拐。
但是池燚和王複仔細查看過。
戰艦上的痕跡都是爆炸遺留,基本沒有多少承受海水衝擊擠壓的痕跡。
所以證明,徐還陸定然另有手段,能助他逃過深壑。
既然如此,戰艦的損毀與否,徐還陸其實不該如此在乎,但是他全程都表露出一種緊張模樣。
這在池燚眼中。
矯揉造作,破綻百出。
於是在快駛出第三階段路程的臨界點,戰艦忽而所有數據飆紅,警報驟然響起,整座戰艦往下沉,所有人驚慌失措的時候。
池燚不覺得意外。
他心中甚至掠過了一絲,終於來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小朋友,要露馬腳了哦。
“怎麼回事?”王複頓時來到徐還陸身邊,質問道。
徐還陸麵色冷凝,還在極力的操縱戰艦,挽回危局,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