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要帶球跑!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楚晗以為來的會是那具曾撞過自己臉的僵屍,但她忘了僵屍得趕,趕屍趕屍,不趕,它是來不了的,這麼遠的路,又隻有一個白天的時間,老太婆是不可能把它弄來的。而且趕屍還有很多講究,即使是夜裡,也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隨便趕屍的。
那麼這吹得人寒毛直豎的陣陣陰風,帶來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她看不見?
沒有牛眼淚,凡人的她當然什麼都看不見,隻是感覺到氛圍越來越陰森。她不知道是黑狗的作用,還是身上的狗血氣味兒起的作用,或者是火堆,反正短時間內,還沒有感覺到有東西靠近她。
雖然坐在火堆旁,楚晗卻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火勢的漸小,感到越來越冷,那看不見卻能感覺到的陰氣就像在縮小包圍圈一般,漸漸向她靠攏而來。
黑狗也在狂吠,轉著圈兒的朝四周不停狂吠,而不再是定向某一個方向、某一個點。
人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她的大腦再次高速運轉起來,拚命回想這方麵的防衛知識,可是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的人,即便再怎麼搜腸刮肚,也刮不出東西、搜不出更多有用的乾貨來。
撿來的柴禾畢竟有限,又從天黑一直燒到現在,楚晗不敢再大把大把地往裡添,原來燒得很旺的大火堆,火焰圈便慢慢變小,火光也越來越沒有原來那麼亮,最粗的樹乾依然在火堆最中間慪燒著,冒著煙,卻能使火堆不會輕易熄滅。
這麼費儘心思,倒不是她怕黑,而是怕看不見。
但她也沒有一直盯著火堆看,因為盯久了,視物時眼睛會發花。
雖然看不見火堆之外的黑暗處有什麼,但她的視線仍然掃向左右兩側。
同時,她的左手扶在裝著黑狗血的水袋上,右手拿著撥火的樹枝,腳下踩著拴狗的繩子,腿側立著買來的砍柴斧,這是她如今的全部家當。
時間在流逝,對方也算是有耐心,子時已過去了一大半,還沒有動手。直到火焰漸小、中間的粗木冒出濃些的煙霧,她才突然覺得後頸處有東西在吹氣,呼呼地吹,涼颼颼的,很嚇人!
她沒有回頭,隻是順手用撥火堆的樹枝狠狠往後抽去!
沒想到一聲嗚咽樣的慘叫傳來,那吹氣的東西竟就沒了!
咦?她低頭看向手中的樹枝,莫非這是桃樹枝?
桃樹她認得,因為上麵開有粉紅桃花,可單獨的一截樹枝她就不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過既然能把鬼打跑,應該是的了。
彆的她不懂,但桃木劍這種老少皆知的常識性東西卻是知道的,雖然這枝條不是桃木劍,但應該多少也有些作用,不然也不會把那往脖頸子吹涼氣的鬼玩意兒打跑了。
狗血她還舍不得用,一般來說,自恃強大的人都會給弱小的對方先弄來幾道開胃小菜,逗一逗,撩一撩,看真的拿不下,才逐漸地放出厲害的大家夥,所以她得把狗血用在關鍵時刻。
“老太婆,我們前世無怨、今世無仇的,你乾嘛非跟我過不去?我不過是因為關心你,才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何必非要殺我滅口?我又不是喜歡道人是非的大嘴巴、會給你說出去!”
楚晗對著暗空高聲說著,她猜想對方肯定藏身在某處,暗中操縱什麼。
“唉,你看,當初叫我姨姨,叫得多親熱,就衝那聲姨姨,我才決定收留你一晚。現在轉臉就叫我老太婆了!唉!”老婆子歎息著。
楚晗撇了撇嘴,心道真能大尾巴狼裝慈悲,都能獨居山野、乾出掘屍吃肉的勾當來,還在乎一個稱呼?顯得自己好像是個多麼孤寂的獨巢老人似的!
“搞這些鬼叨叨的玩意兒,多掉檔次多跌份兒!”楚晗試探道,“要不你就現身跟我打一架,一戰定生死,我贏了,你放我走,你贏了,我跟你走,怎麼樣?”
老太婆識破詭計般地笑了起來“你當我是三歲的娃子麼?還跟我玩激將法?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能打會跑,還會再讓你有第二次機會麼?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難道還會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的錯誤?哼!”
楚晗沒招兒了,人家就是不現身,就是要用陰物玩兒陰的,能拿她怎麼著?
“那你到底想對我放什麼大招兒?能不能先透露透露?”楚晗道。
老太婆桀桀笑著,不予理睬。
不一會兒,楚晗便感覺到氣溫驟降,陰風陣陣吹來,讓她的身體開始發冷。嗚咽之聲也從林間深處響起,一聲,兩聲,三聲……越來越多,交雜,彙聚,並越來越近。
她猜想老太婆是以就近原則,將從鬼門出來、在附近遊蕩的孤魂野鬼都召集了起來,為她所用。
黑狗吠叫得更大聲了,楚晗體毛發寒,心中更是寒氣直冒。